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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Birth Of An Immortal

登仙

这篇描写还行,但故事性不强,最后的结局让我感觉像是老实人爆种,然后结束了。
就差摔杯子了


魏蜀吴三国,奋争衰汉鹿
人间淬火中,疆界数重筑
云有岿阳生,少年亦和睦
云观其众徒,一一从轮辐

汤汤河水,筑室其边
久隐避乱,乐莫桃源
爰修茶道,因受翼乎古魏
然神州尽赤流,氓心浊黖
一旦取于暴,厥名今已弃
圣贤皆奈何?战车碾过黄花地

其人攫锐钢,其艺坏其方
善语众随也,捐躯为国殇
忽见煤烟飘烬坠,但馀苦恨断肝肠

[ 不知其时 ]
犹记童子初问曰:“何意神尽丧耶?”余便告之,云此乃天命也。
其人确为聪慧。爰递十载,余徒已少壮。为之傲,为之颔首。


协洽1之年,三月晦日
决战时已近,鼙鼓声震道。谁家丧兵,昨日酉时过此地?
谁知何国,曾受大辱?谁人能道,几多氓隶去不还?
孟芝欲逐班马,因其令国蒙羞也。余止之,严申之曰:
我等所学,绝非刑苦囚2之术。其人但求与子相见,岂忍顾脏腑鸦雀?


协洽之年, 四月望日
今朝魏人至,欲征募,然我等非其兵。监院3与以北塘之米。
林库头4言,若使岁无饥寒,我等愈须谨行俭用。


协洽之年,六月初七
晨与弟子辩,须臾日薄山。其欲知我心,在九州如何;欲明怀智,之大乱如何。
余乃告以原旨,言在此地,言居云波观,莫为有不为,毋泥于掌故。
其心不然,更图振我道门,匡一天下,还如先汉之秋。
虽已弱冠,其心犹稚,假以时日,或明何为“战”矣。
余但求弟子莫覆我前辙,年方二十正少杰,若失一臂,其价何重。

茶荡慧光。今夕孟芝影昏昏。余言也慈,训之责之。其心也俊,所念甚多。


协洽之年,七月初四
反兹复去兹,外兵不敢欺我云波观,不敢轻我大岿阳之福地。


协洽之年,七月廿七
九河振怒已七日。水漫污泥之久,稂莠必生根矣。
诸堤一一见毁,不复护如前番。呜呼农桑事,尽没于滥迁。

孟芝忿恚,诘大师之无为。余复告以障海波者之事5
其斥曰我等非往岁之民,所知足以止淫水,违。
惩之两日,以其妄解教旨,兼高声向其师也。

九州流毒,天命之数,我等须躬承无虞。
老子曰:“大道甚夷,而人好径。”6是言莫以私心乱正道也。

恶莫于避趋,惟大祸是倚。


协洽之年,八月初旬
余徒欲远遁。是夜,蹑行摇摇朽木,沿柱下滑于地。
然其人见识甚少:老师傅也,虽腹中怀酒半瓯,
落时亦未尝作牛儿醉鸣乎。

料得明儿与阿羊,此刻还似鲤入蒸炉7如此獠。


协洽之年,聿逢重阳
六十里外长安城,烽烟大起,此日愈近焉。
却知蜚语有翼,折飞观中。
余耳侧亦闻低语曰:“我侪或终有一战?”


协洽之年,九月二十
每每旬有三夜,厥人谋去不得。嗟尔小子,顽心脱略,
闷闷然眠于师祖所传仙箓,莽莽哉枕藉乎墨匣上,轻抵灵台。
余望其当止。虽其颇有天慧,天未慧以勤也。

钉板讫,余自觉愧于老师父。右足滞隐痛,
然谁人为之不曾自伤于趾爪?
身为独臂客,敢称善工巧。

协洽之年,九月二十
林泽孤身去,扶将而归,其首赤。
农人寻见于五里外阡陌上。
尔时斯人也,独行于道,还如往初,
然未补给我等,先遭贼寇。

戎马生于郊,奔鹿日迫欲何之?
玄法镇门,监院为闭。人皆受禁,维我等可出。
若无蠲免,不贩劳苦所得,时令罔度矣。


协洽之年,十月初八
复拆木板,乃见榫卯化为一青玉,玄之又玄。
修证太上道法应如此,可以钦叹。
然大怨之生,此妙行亦难止。


协洽之年,建子8十四
群旅渡河,往来于此,是故贩之草帽,赀财颇多。
人人飧食而劳,师徒指掌成茧,
然无怨于此,以其自养于身也。
余空一臂,多受劳苦所得之物,自愧难休。
于是歌旧时烟华,以振众心。

飞龙兮在天
仰灵威兮挹太玄
黄帝兮出而为治
太史公兮始纪年
古兮古兮神道方兴
听我杳眇语兮吟之连绵


协洽之年,除月廿二
有道民远至求食,其为本派丛林9
胡为乎之此地?或有诡谲。余亦思虑厥众,应自蜀来。

无人知其何时方去。


协洽之年,除月廿七
孟芝与我弈,胜。尔时沿河行,不出所料,斯人訑訑弗休。

虽孟多诟詈余以“老病”、“瘟君”之名,
余犹为之傲。其人不复为我所抚之小儿也。


涒滩之年10,时维元旦
新岁伊始。或有某物变于月轮两间徘徊。而余不知。


涒滩之年,正月廿一
自远客群滞此,月缺已复圆。
我等虽能食,鲜可以饱,愠色渐浮众颜。
长舌暗语,云其欲弱观中之人。
余宁信厥民或谋寻秘珍也。

汉之旧遗物,守藏人无有善于云波观者。
其没于先日,不知几世。虽然,万事由此日进。

而余所忘乐府之曲,厥词溯归于心,曰:

流年出机杼,札札火织布
子为旧遗物,国没忘虚墓
应声起宙渊,成人所求故
空留死与寂,残阳凝老树


涒滩之年,二月初三
尔时讲道,外界忽传争执,喧嚷之声,
荡于河岸高林竹叶之上。
余徒如有煎怀,更言其人自今朝以降,
似居他处。余不知何事是生。


涒滩之年,二月初六11
观内数人,今夕逐生客。
及天明,惟见此地空余杂物,
亦将弃之。而玄紫浊血,遍洒灵坛。
何人循不自愧于恶行?
何人敢扬污于此圜堂12以赤?
何人竟驱凶暴,于我等知世之不知厥象?
余未尝见监院振怒如斯。
不知几多载风雨入其霜鬓,然未哑斥言。
大圣已老,膺难沉胸,我等顾之,犹不释怀于中。

月圆月缺,迭照三轮,众人戮力滌灵坛。
大师皆斋礼,独我不至,
以其常为穆穆科仪,而身弱使我弗净也。

余将尽己所能。


涒滩之年,四月十八
有商贩来访,我等购其椒兰,充为日课之香火。
其人告以西域行旅所见,兼定商契二。
复痴云昧谷之人,其言语及施法之术,俱不类中原。
方我少年时,获殊俗异闻于一兵,甚谢之。
其人长我五年,凡有战,将行,皆祈于自悟而不生不灭者。
时余使之知其漆木小像曰佛者,阖目似疲,厥大哂于我。

今我鬓发衰白,渐觉昔日左道趣论,或生新意。
此刻诫于己,胡教远侵,是乱岿阳之道,坏我纲常也。
然自悟岂非度长生之异道耶?
贾人言有方士,确为真情之一。
不然,外人焉能叙栖神导气之术于未知?

四时催变化,岁暮十有五。
虽我远慧心,却知甚多。


涒滩之年,五月既望
余闻惶惶事。或曰战败,或曰此乃诞妄空词尔。
然诸党之辞,多生兵车诡影。最甚者,少年自问之人愈增。
余听其言曰,我等安身之地,可远刀兵,如魏之人乎?

监院眠愈深,厥思愈大行。然其何日能醒卧?


涒滩之年,七月二十
孟芝语我曰,若江河日下,则投身魏军赴沙场。

其人已备说辞,似曾思虑良久,
告余何为傲骨、何为怯色、何其多天下之事。
余时观其眸,沉灰积蕴,光焰常复燃。
未见之两股战战,但顾旧我于厥身,是故余恐其心。

生客见逐夜,孟芝身何处?

涒滩之年,八月初三
余乃黄谌祯,云波观中一老道,不过斗筲之徒尔。
孟芝自误于己身,托言其道行远超于我,乃去于今朝卯时。然矣。

吁嗟此少年,使我多忧愁。无人显其技迅疾如斯。
而其所知若甚倍于我,何心得犹可授之?

余料得世事也,大违其所望。厥人悟众庶定获罪于自怯。
终有一日,余徒必不得已而自惑曰:
为荣华富贵,更为汉之生民,
奋一身而战于世,心有馀而力未备足。
昔时余亦有此心,未几而偃,不复自欺于幻梦。

多愧于孟儿,我身非《太史公》所作列传豪杰之流矣。

多令汝蒙羞。

师者不能启其徒,解其惑,何其悲也!


涒滩之年,八月十二
五株尽,垂空丝。
货泉之竭流,鲜落祥占13


涒滩之年,十月十日
凶灾饥馑,将噬我等。
牺牲之备、竟日之礼、困厄之年,
俱作刀匕刲于身心。开仓,
仓中盘盘而舞者老尘也,
所珍乃至微之米粒者,
犹视为丰年之遗末也。
大师嘈嘈扰扰,我等掘地不休,
欲寻后土所藏之食。


作噩之年14,正月十九
小徒孙生,归谒其皇考。赞之忆之,伴我等如在。
而神也仙也,可翼其人,护于泰山府之道乎?

道友中,其最小弱。年方六岁,竟殇于此。
众人恸哭良久,今欲敛其尸骨,葬之故土。


作噩之年,二月二十
饥不馁狂。监院之粮数经窃,
甚者弗与留。无人犹愿出其所有。

余或觉身如走兽,耽于食。

孟芝操水而狩,余知之。众亦知之,亦为之焉。
然迄今为止,善猎者,其人为最。
若无斯徒,我等必癯瘠如冢中枯骨矣。

纷争扰扰,昂昂哓哓。云波之观,已非家园。
危机四伏,蛇影嘶衔。避趣他人,久成大难。


作噩之年,二月晦日
魏兵尝取道我教地界,或有随往。

秦皓已去。
林泽已去。
难涯已去。
明礼已去。
空尘已去。
羽凡已去。
天卫已去。
猴儿已去。
清易已去。
谅钧已去。
牛恩已去。
孟芝已去。

独我犹留此。


作噩之年,三月三十
自半众去而为战,月轮周碾于天矣。
然鲜与食亏,或足食炊。
更见田稻复生荣,念望亦渐生。


作噩之年,六月十七
时岁罔荒,载获济济。却顾岸外几里,烟云大起。
他处国土,悉皆炽燃,惟存河曲之地,品物生荣。


作噩之年,七月上旬
遥望阵云惨淡,侧闻杀伐声荡,阡陌数动,多如拂稻之风。


作噩之年,九月廿五
季汉15系颈。孟儿,汝梦或非妄。


作噩之年,建子朔日
昨日新任监院密会与一甲兵。将及寅时,复骑快马而出。


作噩之年,建子十四
司马昭,魏之权臣也,忽访先祖。
其子践祚,改元“泰始”16,号曰“晋”焉。此为余之所闻。

于车马难及之地,欲晓必知之事,常费其时。


作噩之年,大蜡次日
昨日什伍浩荡来,止于云波观。有士身华勋光,欲宣一事乎岿阳。
其人披金甲,配珍丝,一时下俯,而脱兜鍪17,乃见真容:
我孟芝归也。

少小而去,来时是汉郎。

个中往事,再谈未迟。
今则当贺,贺我岿阳之子衣锦还乡。
虽其非有血脉之亲,然实为余心余魄之嗣。


作噩之年,除月十日
饶醉二日,
话之讴之笑之,
长庆离人之反。

尽忘徘徊客。

往则廿矣,归者惟七。
五人蜀战,肝髓流野。
四子征吴18,骨碎于郊。
一者腐毒夺血,须臾而死;
一者偶感风寒,不日乃丧。
更有二生不知所踪,馀众皆憾之。

然死气也,未盈诸生魂。
晚风不过帐中曲,也学妇人翻裙舞19

监院未与共,兹言向大师之犹清者。
时情刺促,不利厥身:先任之命,正废焉。
故不欲迎坏此之徒,其心可谓昭也。

虽然,众士未留心也,还喜归家,
乐于迎祝之宴,但食一餐,
而喧闹于永夜,不知东方之既白。


作噩之年,除月十二
夜中不能寐,恶战踏梦来。

余本不悸于梦兆,因其感长伏也。
然我大为震怖,乃以笔下缀画之符为避所,
乃见魂魄所曳之寒影。寒影甚峻。

有一染料,余观乎屋外。
其性湿,其有腕长,其色渐黑,
混濛于日暮里。闻之微,顾之沉,微暖。

厥气犹残,恍若旧时所闻,挥之不去。

应归,应眠,应为梦,必不得已不为梦。

卯时,洼水竭灭。


作噩之年,除月十三
厥辈尽戮怀梦之子,取还家者项上之傲首,
乃弃于寒水,并其军中弟兄。厥辈绞碎家人血。

厥辈谋害我子。


作噩之年,除月既望
孟芝、羽凡、清易、林泽、秦昊,吾必为汝复仇。

自皈晋而忘其本,岿阳不复行正道。
惟易三两五株之钱,惟献道家男儿之颅,
岂念其尝转战于季汉,狂勇慨然?

晋恐岿阳,岿阳畏晋。

厥叛于我等去日所傲,何其龌龊!

果欲加罪于我观,其行永毋掩!

心有猛虎,咆哮我胸。
不似孟儿之火,竟无悲悯与愿念。

恨为其名,未访于我,今则十有五载。

其知云波观之秘。

逆贼有难也。


作噩之年,岁除之日
吾将大祭于圜堂之央,
此中乃世间龙脉之端,
乾坤聚气,混元自一,
为岿阳至嚇之地。

吾将献独臂乎咒下恶力,
来日其用或非成效。

吾将循彼神纪先故之道,
时犹以玄术兴战。中华永未一。
效其播大乱而祸于世,法其扬赤血而怖众心。
更随其人,呵尽元气,乃将惶惶之风,吹达地角天涯。

且让氓众,栗栗危惧乎古汉禁术!

其虽耀锋芒,无可挡我也。

毕竟其道本如此。

诸仙终有黄昏时。

织忘作为袍,袍中掩旧血
无往亦无来,古今永销绝
我等封其坟,谁人曾坏道
其必灭姓名,其必化枯槁
天下永念之,岿阳粉身救
史书永沉之,妖风时最骤

犹愿叛徒之所忆,尽碾作尘与风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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