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稿】SCP-CN-059 万寿无疆,饱食终日 by AIeditor059
项目编号: SCP-CN-059
项目等级: Euclid
特殊收容措施: 目前环绕SCP-CN-059(寿疆)的长约1180km的光学阻断隔离带已建立。位于其东南方向及西南方向的两个出口需各部署至少1个营的正规军队及1支装备单兵时间稳定装置的战斗特遣队。
位于SCP-CN-059内天寿域均寿府的驻寿疆基金会外事处理所须随时至少有1名4级人员及4名3级人员待命并报告区域内最新的必要事件。基金会外事处理所半径200m内的民房必须保证有1支机动特遣队暗中待命。
如果有任何寿疆政府中疆级政府官员的会见或政治交涉等请求时须由2名负责SCP-CN-059的4级人员进行应对。如有必要,需将报告提交至O5-9处处理。寿疆政府最高领导阶级成员出现出现3名或以上的变动情况需立即进行优先级为3级的政权分析。
注意:一旦目前1寿资万事商府最大股东王喜、寿疆书局最大股东命樟、元利粮事及教化商府最大股东元瑞石对基金会及外界发出任何有关言论时需高度注意,一旦接到任何会见通知必须由O5-9亲自与其视频会见,并进行优先级为4级的言论分析。而同样的,一旦发现天命教或天命教岿阳派部分有任何公开行动,需高度注意并进行优先级为4级的行动分析。
如有通过双方审查的SCP-CN-059-1个体获得外出许可,需对其进行至少3年的跟踪及行为分析,并在其所有外出活动中进行不间断的监视。一旦发现其与任何正常人类异性发生性行为,基金会特工有权根据《寿疆-基金会交互协议(第3版)》第28条将其就地处决。
无论通过任何方式,基金会都应当限制寿疆内针对万寿之眼进行的非必要规则输入。无论寿疆政府进行何种抗议、谴责,基金会必须掌握“非必要”的解释权。当必要时可进行军事干涉。
自18/02/1801(或寿纪18/02/28██)年起,需每10年在全世界进行一次粗略血缘统计调查。当发现拥有寿疆人类血缘的人类个体超过0.0003%时程序“清道夫”将被执行。
一个隶属于基金会CN分部的间谍组织“寿疆文化研究局”已被建立。每日其应对寿疆情报进行整理分析后上交至基金会外事处理所。 每年研究局不得招收任何未被基金会控制的SCP-CN-059-1个体,不得因人道主义而私自对被称为“寿豕”的SCP-CN-059个体进行任何方式的营救。研究局不得未经批准私自进行寿资家及寿疆政府疆级官员的情报调查。
禁止对未被基金会控制的SCP-CN-059-1个体进行任何关于“反抗”“起义”“解放”等激进反动类型的文化教育和思想引导,典型的被禁止的外界文化输出包括法国大革命、美国独立战争、美国南北战争、宪章运动、巴黎公社运动、中国近现代史等相关文档。一旦发现有任何SCP-CN-059-1个体或组织妄图进行起义反抗寿疆政府统治,基金会有义务对其提前进行收容程序并关押。
每隔1个月,基金会寿疆事务研究规划部需对寿疆进行政体运作模型、寿命经济模型的更新,并整理SCP-CN-059-1个体的主要言论意见。
无论动用何种方式,必须将寿疆的科技水平、军事实力限制在基金会以下并保持足够差距。
寿疆的真实地点已经过多份文件的伪装,负责寿疆事务的基金会工作人员可在经过身份审核后查询。
除以上已提到重要部分外,其余变动需上交至基金会4级人员,寿疆事务研究规划部谢部长处。
自19/04/2015(或寿纪19/04/2965)起,特殊收容措施除被删除部分外,基于事件CN-059-α的事实影响及其他因素,如李然博士的意见参考,现对原特殊收容措施作出如下内容的变动。
- 标准寿疆-外界粗略血缘统计被终止。“清道夫”程序废除,即日起开始基金会内部人员清洗行动,对一切4级 及以上权限 人员进行基金会忠诚度测试及血缘普查。未合格或通过者须接受4级思想引导。思想引导失败者应被从基金会开除,并进行终生软禁。
- 每年寿疆文化研究局可接收通过并接受3级思想引导的SCP-CN-059-1个体,在额定值以下的对“寿豕”个体的小规模营救可不经基金会CN分部批准进行,允许在安全情况下开始对已登记寿资家及寿疆政府疆级官员的情报调查。
- 寿疆文化研究局可在安全情况下对SCP-CN-059-1民众群体进行0级或1级的浅显思想引导,并确保研究局辐射范围内民众群体的基本素质及思想高度达到最低标准。不过在“永日临界”行动前,禁止对民众群体进行煽动性引导,且原被禁止输出文化不得超过最低限制值传播。
- 试图进行武装起义/大规模危害寿疆社会安全及反抗行动的SCP-CN-059-1组织或个体应被劝导,在事态不可控制时刻可动用一定程度的武力,并将其暂时软禁,其中4级思想测试结果呈优秀的个体在自愿情况下可将其吸收至基金会。
- 经过寿疆政府单方面通过的SCP-CN-059-1外出请求基金会将无条件通过,但当其离开寿疆后将立即开展对其的无限期监视。一旦发现有任何可疑操作,应将其立即处决,并由基金会伪装其身份继续同寿疆内部维持联系。
- 具体针对寿疆的战略部署及永日临界行动的细则已下达并执行。详见文件███-████
描述: SCP-CN-059是一个在中国的面积约为5万平方千米异常区域。在其上建立有独立国家“万寿无疆” (简称寿疆),具体位置在通过身份审核后见文件████-██。
SCP-CN-059主体部分为几乎完全覆盖该区域的城市建筑,目前被分划为5个行政区域。该区域内部的所有拥有特殊性质的居民被称为SCP-CN-059-1。SCP-CN-059-1的生理构造与正常人类除后期被改造部分外完全一致。寿疆与外部人类世界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其通用货币。其内部标准流通货币为每个SCP-CN-059个体均拥有的寿命2。而在外界为一种抽象概念的“寿命”在SCP-CN-059-1之间则为可达到收集、移交、交换、使用等目的的一种具体而无形的事物。
该寿命支配特性的产生与SCP-CN-059-1本身的异常性质有紧密的联系。据寿疆内部历史学家考证,该性质在█万年前SCP-CN-059-1的先祖到达此区域后大规模食用当地一种名为“神元草”的已灭绝异常植物,并在经过了至少█代繁衍的异常性质产生过程后,该异常性质被所有SCP-CN-059-1个体获得并能进行完全的使用与掌握。3通常来说,SCP-CN-059-1的寿命自出生开始共有完整的85年。
SCP-CN-059的疆域内存在一种空间异常,在寿疆内部称为“万寿之眼”或“道”(文档中统称 “万寿之眼”)。
万寿之眼的最初出现时间目前不明,不过自其存在开始其就与SCP-CN-059-1的寿命支配性质间存在隐约的联系,包括各种针对该特殊性质的空间扰动强制力。目前寿疆已掌握写入新规则并扰动空间强制力的技术。
基于基金会已掌握的历史文献和相关研究报告,目前认为,万寿之眼曾存在光学阻断性。但该异常性质自被SCP-CN-059-1个体观察到以来就存在周期性失效情形。该失效通常发生于SCP-CN-059睡眠时间段,且随发生次数的增加失效时间越长。最终在1963年(或寿疆2913年)失效时至今仍未再次显现光学阻断性。
该异常直寿疆自身建立的光学阻断墙(已损坏)和其被基金会收容后光学阻断隔离带建立前,起到了光学阻断的作用,并以此将外界同寿疆进行光学上的信息隔离。另一点重要之处在于,万寿之眼的光学阻断具有单向性。即光学阻断消失前外界无法进入,而内部可以自由出入。不过内部的出入亦遭到边界恶劣的环境和险要的地形所限制。至今可以确定完全掌握出入安全路线的人员仅有李然博士。
SCP-CN-059的寿命的“具体无形”性质体现于而不限以下几点:
- 寿命可在SCP-CN-059-1个体间交换。(通常为等价交换)
- 寿命可在SCP-CN-059-1个体间作为通用货币用于交易。
- 寿命可通过某些介质在不被SCP-CN-059个体使用时毫无损耗地被储存。
- 寿命可经由SCP-CN-059-1个体进行单方面移交至其他同类个体
- 寿命在SCP-CN-059-1身体受到完全无人类介入下的意外事故伤害时可通过加速损耗以达到快速恢复。
需要强调的是,所有以上规则必须符合“易寿偏等价 条约 法则”及“授受自愿法则”。
其中,“易寿偏等价 条约 法则”由寿疆学者李兹提出,其主要内容指,在进行任何有关寿命交换的行为之中,双方/多方的寿命交易必须符合交易物的本身价值。在1619年(或寿纪2569年)时,寿疆政府的“篡天行动”中第一次成功使用天道仪将该性质基本规则和SCP-CN-059的空间异常进行联结,成为一项寿疆内的基本限定法则。
“授受自愿法则”为万寿之眼出现时便产生的一项限定法则,即进行寿命交易的双方无论授者与受者,必须为自身意愿自愿,而强迫交易则会导致强迫方受到不同程度的身体损害。
以上限制仅在寿疆内部生效。
而根据第三点“寿命储存”性质衍生有“寿命契约论”。该理论为SCP-CN-059-1个体入学时所需学习的第一项技能,其基本内容为可通过利用寿命的储存性质通过某种方式达到“契约”的效果,而违背契约方则会根据违约程度移交寿命于另一方,该理论为寿疆社会建立的基础之一。
SCP-CN-059-1寿命的基本用途包括但不限于:
- 保证SCP-CN-059-1生命及思维的存在。而随时间的推移寿命会随之流失。
- 保证SCP-CN-059-1身体的基本健康。
- 体现SCP-CN-059-1生命的剩余时间。
- 保护SCP-CN-059-1以使其不受到任何非故意性的意外伤害。
- 作为实际物质的交易筹码。
- 作为个人拥有资产的衡量标准。
- 用以与SCP-CN-059空间异常进行联结,生成各种异常性质以限定某些规则/法则。
到目前为止,会扰动空间异常,以造成双方不同程度伤害的性质启用情形包括:
- 任意SCP-CN-059-1个体通过直系血缘逆向进行寿命回溯移交,即年轻SCP-CN-059-1个体向直系年长亲属进行寿命转移。此时双方将根据寿命转移量遭到身体组织的少量脱落。(逆寿法则,为原有法则)
- 任意SCP-CN-059-1个体被人为杀害。此时行凶者将身体组织将被大规模破坏导致当场死亡。(命偿基本法则,为原有法则)
- 任意SCP-CN-059-1个体被强制交易寿命。此时强迫方身体组织将根据强迫程度遭到不同程度的身体组织破坏(授受自愿法则,为原有法则)
- 在寿命交易过程中,寿命交易极度不符交易物价值,且出价者完全得知该交易物价值。此时出价者身体组织将根据价值偏离程度被遭到不同程度的身体组织破坏(易寿偏等价法则,为人为写入法则)
值得注意的是,在命偿基本法则中提到的“人为”的定义。只要有人类个体杀死被害者导致其死亡,无论直接或间接,都会被万寿之眼判定为行凶者而被空间扰动并导致死亡。
而由该结论可得知,如果该杀害事件拥有谋划者,则该谋划者并不会被空间扰动导致死亡。
一切正常死亡,包括完全意外的事故致死、饥饿致死均不会造成空间扰动。
当SCP-CN-059-1个体存在于寿疆范围外的外界时,其性质体现将会遭到极大的削弱,包括寿命的储存、移交等性质均会失效,且不会受到万寿之眼的规则保护。此时只有在人类个体完全同意进行寿命交易时SCP-CN-059-1个体唯一所剩的交易性质才会被触发,才会进行寿命的转移。
但一旦SCP-CN-059-1个体与正常人类繁殖出混血个体,该混血个体基于寿命的一切性质无论在何处均会被启用,甚至某些突变个体能够在一些限定条件下单方面强制获得正常个体的寿命。
清道夫程序(已废除)将在发现拥有寿疆人类血缘的人类个体超过0.0003%时被触发,此时无论基金会针对寿疆人类的基因武器是否完整地研发完成,无论造成何种结果,都必须向除SCP-CN-059外的区域投放,并限制寿疆的信息交流以及对造成的一切影响进行掩盖。
SCP-CN-059万寿无疆为一个不完全议会-权外监督共和立宪制的寿命资本主义4国家。不完全议会-权外监督共和制为一种区别于议会共和制和总统共和制的制度,即在政府正常运作时并无议会监督,而在必要时将由一名/多名权外监督者提出并组建寿疆临时议事团5议事并进行事件决策投票的共和制。其中临时议事团的组成成员包括寿疆内各地区域级人员、少量高层公职人员和随机公民代表。其中权外监督者仅拥有投票和议事团临时建立权。
在SCP-CN-059被收容前仅有一名被称为“天意者”的权外监督者李然,自公元前476年(或寿纪474天道大年)由外界进入寿疆后在其君主专制时期即被当时统治者万寿王(寿立)封为天意者,并作为寿疆得知、学习外界6信息并进行外界文化输入的人员。且万寿王通过王权移交大量寿命使其长期维持生命。到寿疆为寿命资本主义制度时,除文化输入职责外同时具有权外监督职责。
在SCP-CN-059-1被收容后李然申请进入基金会,且因其贡献被升职为4级人员并担任寿疆事务顾问,此时寿疆内权外监督者包括1名驻寿疆基金会外事处理所4级人员和3名SCP-CN-059-1个体。
寿疆疆域包括83%的地上部分和17%的新建地下部分。地上部分被分为5个行政区域,在寿疆的中部、东部、西部、南部、北部,目前分别名为“天寿域”“立寿域”“效寿域”“尊寿域”及“自寿域”。地下部分称为“寿豕研究实验区”直属于国家元首管辖,且其存在属于寿疆内部高度机密。
寿疆内目前7仅有三个企业,且其已完全涵盖并垄断寿疆内的所有寿命商业领域。包括寿资万事商府、寿疆书局、元利粮事及教化商府。其最大股东分别为王喜、命樟、元瑞石。目前由于其在寿命商业方面的垄断,这些企业的最大股东事实上已代替政府最高元首郑临成为寿疆的实际 统治 支配者和大部分大事件的幕后推手。
寿疆内部的光照一直由一团约位于高空3000km的未知来源光源提供光照。该光源似乎是凭空存在,并未依托任何实物。目前对该光源的探查未体现出任何有用信息,唯一一次探查得到的结果也仅显示出[数据删除]。就地面的外部观察来看,该光源所产生的“光团”大小和太阳相似并略大于太阳。
其运行轨迹与SCP-CN-059外的太阳在升起过程中呈现出的完全相同,因此其会覆盖太阳的位置并提供光照。不过有所不同的是,在外界太阳落下后该光源会沿原路径返回,直到完成一个约23h57min的轮回,在一天的午夜时其会因此突然熄灭约3min,至第二天伊始该光源又会再次亮起。在天道大年后该光源被寿疆人称呼为同外界相同的“太阳”。8
权外监督者李然的记事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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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部分平民“寿豕”个体访谈记录
受访者:寿豕个体A、寿豕个体B
采访者:伍博士
前言:此次访谈经过外事处理所研究决定,将采访者仿造身份定位为元利粮事情报搜查部最低级员工后,于天寿域启寿府通南街随机选取了平民SCP-CN-059-1寿豕个体A进行采访。采访开始时个体A正手提一袋发霉的大米行走。采访过程由视频进行了记录。
<记录开始>
伍博士:您好,我是元利粮事的工作人员,目前正展开一个调查……
个体A:(微笑的神情突然变为悲伤)您……您很痛苦吧,生活在痛苦之中还能如此从容地对话,真是太坚强了。
伍博士:不不不,您误会了。没有这么严重。我只是元利粮事的最底层的员工之一。也是会幸福的。
个体A:(悲伤的神情突然变为微笑)您好。请问您要问些什么?
伍博士:这里有一些小问题,希望您能配合回答。一个是关于粮食价格的调查和统计。请问,您这袋大米花费了多少钱?您对此有何看法?
个体A:这花了我3年整吧,打了6折。你们元利粮事的所有人都很伟大。赚钱根本就是徒增痛苦,用这种方法来减轻痛苦是个不错的方法。
(个体B好奇地加入了对话。)
个体B:是啊,很痛苦。但这也换来了我们的幸福。我现在也有了最低限制的2名后代,可以随意花钱然后赴死了。我现在只剩几分钟的寿命了。
个体A:真的吗?恭喜。像我就不行。很羡慕你们可以赴死的。我现在不得不留着寿命。没有找到合适的传火者。现在政府对没有生满额定后代的人赴死的律法又加强了。我的一个邻居,上次就因想提前赴死结果被加了5年寿命,甚至还限制使用。而且……
伍博士:好了,抱歉先打断一下您的对话,请您还是不要不顾我的提问。那么您对元利粮事有什么意见或建议吗?
个体A:抱歉。没有意见,没有建议。它是个伟大的企业。我打心底里尊敬它。真正做到了为了民众谋求幸福。无与伦比的伟大。(幸福的笑容)
个体B:没错。所有人,所有民众都一定会认为你们很伟大。
伍博士:我……我了解了。那我谢谢您们的赞美了。(有些愤怒地攥紧了话筒)那么接下来,请问您对政府有何意见或建议?对自己目前的生活有什么看法?
(个体B突然倒地并失去生命迹象)
个体A:(没有任何反应)没有任何意见。没有任何建议。它很伟大。一个很伟大的政府。(幸福的笑容)我们的生活也因此非常幸福,但花钱有着限制,难死,死不了。不过这和以前的生活大不相同。不明白他们以前的人活着为了什么。
伍博士:(整理了一下衣领,看了看倒地的个体B叹了一口气)那么……请问您对目前的社会现状有何看法和反思?
个体A:嗯?你不是元利粮事的工作人员吧。
(个体A用怪异的眼神看了伍博士,随后踩过个体B尸体转身离去)
伍博士:这位先生?等等……
(个体A快速地走远)
<记录结束>
结语:采访结束后,针对寿命资产阶级个体的采访计划经过高层干涉,并再次进行利弊权衡后被临时取消。
寿疆无政府末期发表的《联合宣言》全文
《联合宣言》
尔等是否为人?是否加以为人之意识?如认为之,则尔等得到相应之权否?
在此万寿无疆之无政府时代。
百姓安居乐业否?幸福安康否?尔等心中自有所答。因尔等之于政府管理权者之尊重及神圣敬仰,使成立政府一度为此时期内禁止话题。然,一旦政府消失,个人权利将逐渐流失。百姓将为压榨及受压迫唯一对象。正如今所展现之风貌。遭欺凌,遭压迫,遭剥夺受教育之权利,遭强买强卖。此仅为尔等遭不公对待之天穹一角。
无视,乃至践踏蹂躏百姓之既有权利则为万寿无疆生活水平不均,权力分配不均,对待态度不均等根本原因所在。
吾等因对于百姓之尊重及天意者之明示,提出如下万世自然且不可动摇之理念,以便使百姓保有、获得及维护保障其自然权利之根据,并带来寿疆之大幸。一.百姓生而自由。任何个人及组织,须完全尊重民众自由,并应遵循之,以其为基础建立于其上。而百姓,则有保障自身自由使之不对他人自由加以侵犯之不可推脱之义务。百姓自由神圣不可侵犯。
二.百姓生而平等。尔等自获得生命并合理成为万寿无疆天定民众之始,便拥有完全平等且能够加以自由分配之八十又五年寿命。由此观之,无论其社会身份,百姓终究完全平等。以此加以延伸,则百姓所得之权亦为平等。任何个人及组织,须完全尊重民众既有之平等权利,并应遵循之,以其为基础建立于其上。而百姓,则有保障自身平等权利之使用,不对他人平等权利加以侵犯之不可推脱之义务。百姓平等权利神圣不可侵犯。
三.百姓财产为其私有。任何个人及组织不得强行占有、转交、掠夺、压榨、诈骗百姓财产。一切财产交易须遵循李兹-易寿偏等价条约及授受自愿法则。百姓财产神圣不可侵犯。
四.百姓拥有立法之权。任何万寿无疆公民有参与法律制定、国家管理之自然权利。百姓立法之权神圣不可侵犯。五.任何可能出现而管理万寿无疆之组织、政权拥有保证万寿无疆百姓幸福之不可推卸义务。任何不为百姓谋福祉而带来悲伤、反抗、怨声载道之组织、政权,百姓有权对其进行罢免,任何该组织、政权之一名/多名管理者百姓有权对其进行弹劾。
六.任何可能出现而管理万寿无疆之组织、政权拥有保有万寿无疆百姓上述自然权利之不可推卸义务。包括自由、平等权利、人身安全、财产安全及幸福。
以上不可动摇之自然理念,任何个人、组织、政权并无否认、撤销之权力。任何企图否认、撤销以上理念之个人、组织、政权将受到百姓之神圣制裁及其军队反抗。
吾等,将完全之于以上理念,建立共和制政府,以天意者李然作为权外监督者,对一切不合理提案、实行政策,建立由百姓意见作为主体之临时议事团,进行否决、修订。吾等建立之政府亦将为万寿无疆带来无上之幸福,如不落终日,带来百姓永不动摇的幸福。故吾等将会制裁一切侵犯百姓既有权利及以上理念之不法行为。
道尊有言曰:江海之所以能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故能为百谷王。是以圣人欲上民,必以言下之。欲先民,必以身后之。是以圣人处上而民不重,处前而民不害,是以天下乐推而不厌,以其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又有言曰:民不畏威,则大威至。无狎其所居,无厌其所生。夫唯不厌,是以不厌。是以圣人自知而不自见,自爱不自贵。故去彼取此。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起草:天意者李然,反抗军解散前总统领郑临,寿资万事商府管理者王喜,寿疆书局管理者命樟,元利粮事及教化商府管理者元瑞石
修订:天意者李然
权外监督制提出:反抗军解散前总统领郑临,寿疆书局管理者命樟寿纪九一三年四月十八
SCP-CN-059地下部分探索记录
地下部分首次遭基金会发现于其被收容后的1846年(或寿纪2796年)。此次发现的探测主要以使用了███方式的机器探测扫描为主。但就此次发现报告分析,整个地下部分似乎被多种信息阻断方式层层封锁,甚至在以解明封锁方式中出现了[数据删除]型模因的结果。无法由此类探测方式得出其内部构成、人员分布等任何有效信息。
在此次探测后,针对SCP-CN-059地下部分的、以特遣队深入探索的方式被提上议程。
随后机动特遣队Epsilon-23(“非未知”)于28/9/1846(或寿纪28/9/2796)被组建以探索SCP-CN-059地下部分。其中包括11名普通成员及1名负责主要联络的队长代号“C1”。以下为此次的完整探索记录。
<记录开始>
摄像机开启,画面中是一片草丛,从缝隙中可观察到高大的寿疆行政中枢。四下几乎无人,唯一走过的一名平民在半途中便跌倒并失去一切生命体征,脸上面带笑容。指挥中心:好的,一切已准备就绪,请开始探索。希望你和你的队伍不要忘记你们的任务目标和使命。
C1:当然。你们戴好时间稳定头盔和心灵遮断膜。C4,C3,C6,同我往这边走。剩下的按照预定计划行动,于行政中枢1楼休息室汇合。行动开始。小心点,可别给我被发现了。
<已删去无关紧要视频部分>
C3:队长,清点人数完毕。计划正常进行。请开始下一步行动。
C1:继续。我们从右侧楼梯进入,切记不要走进监控范围内。另外,报告指挥中心,我不得不把这个摄像机先暂时关闭了。妨碍任务。
指挥中心:允许。请使用音频进行联系。如果在行政中枢内有任何发现,请及时报告。
<凌乱的脚步声>
C1:我们到了右侧的走廊,已经比较靠里了,靠近办公区的位置。这里贴的标语似乎变多了很多……而且内容和外侧那些正常标语不大一样了。嗯……(沉吟声)等等,我感觉到有人来了。你们赶紧隐蔽。
指挥中心:请在隐蔽完毕后报告部分标语内容。
<传来了杂乱的人声>
男声A:这烧鸡味道还真是不错。你听说了吗?这可是天命教那群人从外面带进来的。真是想不通那个姓王的怎(难以辨明),啊而且(难以辨明)
男声B:是吗?那也挺好了,这个政策。外面那些低(难以辨明)还是小心点,虽然他们全都是我们的猪啊,哈哈哈。不过这些话(难以辨明)
女声A:别提那些畜生,反胃,真是的。你信不信(难以辨明)我去找那个姓王的老男人,还(难以辨明)不过弄来了一辆飞车。(难以辨明)
<人声慢慢远去>
C1:真是肮脏。竟然如此挥霍?不过活的还挺滋润。(干笑)
指挥中心:好了,请先报告标语内容。
C1:你们先去前面探一下路。小心点。我打开摄像机给指挥中心报告。
摄像机开启,画面中是金色的墙壁,和数块银白色的金属板,有红色的标语写于其上。以下是几条内容较特殊的标语。
“这里是幸福的,但请不要把它带往阳光普照的地方。”
“这是你们的幸福。但在阳光普照的地方显露出幸福,则永远也不会再幸福。”
“没有黑暗之处,幸福挥霍之时。”
“在这里,请肆意挥霍。”
“我们之于寿豕,天穹之于粪土”
“亲爱的工作人员,你们应将幸福止步于此。”
指挥中心:好的,可以关闭摄像机继续行动了。
C1:我们到了预定的大门了。但被一个大锁给锁死。C8,C9,C11,展开隔音屏。C4,C6,C7,C2,准备暴力开锁。
<刺耳尖锐的声音>
C1:再给我快点!按预计下一波工作人员快到了。快点!
C4:了解。C7,开最大功率吧。
<爆鸣声,开门的嘎吱声,远处杂乱的人声>
指挥中心:门是否打开?门内概况?
C1:打开了。赶紧进去,C3,把破锁伪装一下套回去。快。
C3:了解。(金属碰撞声)
C1:计划继续正常进行。指挥中心,这里是C1。楼道里面很黑,楼梯总感觉无止境的通下去,有点阴森,让我想起了[数据删除]。温度显示大约有零下12摄氏度。不过最下面有点光亮。所有成员打开探照灯,不要太大功率,跟我下去。
<已删去无关紧要的音频>
C1:指挥中心,这里是C1。我们已经走到楼梯口了。
指挥中心:请继续前进。
C1:不……这不对……我们明明下来了!我们下来了是吧!刚刚才从楼梯口下来!C2!C3!是不是!
C2:没错……这怎么会……
指挥中心:发生了什么?如果有必要请打开摄像机。
C1:啊对……对……摄像机……这真是……但我总感觉有些不对。这永日怪怪的。
摄像机开启,画面中是和地上部分行政中枢外形完全相同的建筑物,且此处依然有着天空,天空中的永日正常地照耀。
指挥中心:请先原地待命,待我们进行一下分析比对。
<摄像机关闭,已删去无关紧要的音频>
指挥中心:听着,没错,这里是地下。这个建筑的顶端和地上的行政中枢是连接着的,这天空应该也只是某种科技造成的假象。此地永日的亮度是完全不足的。请继续执行探索计划。
C1:好……好吧。我们继续往前。
<风声,远处杂乱不清晰的人声>
C1:前面好像会有些有趣的发现。这四周居然空无一人。继续走吧。你们小……
<脚步声,急促的惊呼>
C1:不!C5!C5!你……你他娘的掉下去了?前面的树丛后面似乎是……悬崖。这个狗屁行政中枢是建在一个悬崖上的。建在悬崖上的。
C1:哈哈,他肯定……死了吧。(声音变低)他肯定死了。(声音略颤抖)这是第一个。你们拿出绳索。请小心。谁想当第二个,可以再鲁莽一点。
指挥中心:发生了什么?有一名队员牺牲了?
C1:对,是,没错,是死了,怎么了?请闭嘴,不要再问了。我们……还要继续探索。所有人,要怎么样要发作等任务完了再说。现在一切以任务为重。下……下去吧。
指挥中心:(沉默数秒)希望你们小心。
<已删去无关紧要的音频>
C8:队长,刚刚C5的尸体……没有在这。他刚刚就是从这里掉下去的。但是……
C1:(声音略有变形)我们走。先别管了。继续。往人声那边走,顺着树丛。我准备拿出摄像机了。剩下的也请谨慎一些,不要闹出大动静。
<落叶枯枝被踩的声音>
C1:好了,摄像机镜头安上了。然后……
C4:(声音颤抖着)队长。
摄像机刚打开,镜头内的画面便开始飞速变化,随后黑屏。与此同时音频记录中出现物体摔碎的声音。摄像机不清晰的最后一帧画面中,远处是数个四肢着地的赤裸人影和一片模糊的暗红色,以及四周类似猪圈的简陋围栏。
<一片沉默,远处人声的欢呼>
C1:(声音颤抖着)全员,枪械开始充能。目标,那些……不配称之为人的东西。一个不落。
指挥中心:发生了什么?请立刻冷静下来。操作员,请立刻断开他们的能量开关。对。远程操作。
C1:(疯狂地咆哮)闭嘴!闭嘴!闭嘴!你们看见他们在干什么了吗?他们在吃C5的尸体!凭什么!凭什么不让我们杀了他们!凭什么?!
C3:(嘶吼)队长!充能……(声音变低)失败。
指挥中心:请冷静,请冷静下来,然后描述一下发生了……
C1:还让我描述?你们有什么资格让我面对着C5的尸体描述?哦,那……那群不知廉耻的婊子在C5的尸体面前……交配……还有人在生小孩……我***的滚开啊!滚开!没有枪我们枪托总有吧!刀总有吧!所有人!给我上!去***的指挥中心!
指挥中心:请立刻停下!不然一旦遭寿疆政府发现我们将不会承认你们是基金会成员,并将不会……不会处理C5的后事。
C1:滚***的,要死一起死,被发现是你们的烂摊子。这肮脏的猪圈,炸了算了。
<打斗声>
C2:他们根本不反抗……砍死他们!
C1:(歇斯底里的吼叫)啊啊啊!滚啊!为什么不反抗!别再笑了!啊啊啊啊啊不要笑!不要再笑了啊!为什么你们还要笑!
<重物的击打声>
C1:打烂他们的脸!把他们的脑袋砸碎!别笑了!不要再看见这恶心的笑了!把脸打烂!为什么你们不反抗!为什么你们不惨叫!为什么!为什么死了还要笑!阴魂不散!不要笑!啊啊啊啊不要笑!
<四周其他队员不太清晰的怒吼声>
C1:(嘶吼)啊啊啊为什么这么享受!滚开!别笑了!别再冲过来了!你们再这么享受的笑,C5……别笑了!闭嘴啊!为什么冲过来往我枪托上往我刀上撞!滚!滚开!
<打斗声>
C8:最后一个。可C5……我们……他们……总感觉……总感觉我们根本没帮你报仇……
<沉默>
C1:砸碎啊!全部把他们的脑袋砸碎!为什么全都死了还要看着我们笑!别笑!别笑了!别笑了啊!你们……你们永远别再想笑了。
<重物击打的声音,骨头碎裂的声音>
<沉默>
指挥中心:嗯?杀完了?高兴了?痛快了?好吧,计划已终止。请立刻离开。
C7:队长!那边有人来了!一群人从悬崖上面下来了……拿着像枪一样的……不……好痛……我的肚子呢!好痛!我的左腿!没了……没……
<身体倒地声>
C1:C7?C7!嘿!不!C6!C11!指挥中心我们申请立刻开启……(难以辨明)
<C1的声音突然变小,音频出现大量杂音>
<急促慌乱的脚步声>
C9:指挥中心,这里是C9!听得见吗!现在联系设备在我这! C5尸体被吃了,剩下的队员要么是没了脑袋,要么是没了腿和手臂……而且报告指挥中心!情报有误!他们的科技肯定比我们高!武器比我们现在用的枪还先进很多!根本看不到是怎么攻击的……我还不想死!不想死啊!指挥中心你听得到吗!
指挥中心:已收到。情报应该是无误的,不过……唉。如果可能请立刻回来。我们已经在你们出发时的草丛准备好了交通工具。
C9:(啜泣声)好的……好的……他们都死了……我不能死……不能死……
指挥中心:(通话源远处传来呼喊)伍博士?寿疆政府有人来交涉了!是否要报告给O……(通话源传来叫声)烦死了!小戏你先应付一下,这里的活儿还没干完。那个,C9,在回归的途中请描述一下刚刚发生的事情。
C9:(低声抽泣)我们刚刚下悬崖从那边走过去……然后……然后就看见老五尸体被一些赤身裸体满头白发的人吃着,而且……什么都干,和野兽无异……交配,临产,甚至还当场突然莫名其妙暴毙了几个……(声音突然变大)而且他们在笑!他们一直在笑!一直在笑!对着我们笑!冲过来往我们的刀上撞!使劲地撞!(歇斯底里的嘶吼)不!我做不到!做不到!你知道吗!他们在幸福地笑!看着我们幸福地、满足地、开心地、快乐地笑!笑!他们一直一脸满足地……
指挥中心:好的,我们知道了,请冷静,冷静点。你是Epsilon-23最后一名成员了。
C9:好的……好的……冷静……
<脚步声戛然而止>
C9:不……不……我似乎迷路了……我不知道从哪里进了地下行政中枢……不是刚刚出来的地方!不是!不……(惊慌地哭泣)
指挥中心:请冷静。看看你四周环境,别忘了你是机动特遣队的成员。动用你的理性知识好好分析。
C9:我努力……努力……这个地方好像是个办公室……四面装修极其豪华,而且墙上这个铭牌!金色的……像是雷达的标志!和刚刚那帮杀了其他弟兄那群人的带头人是一样,肯定是个身份地位比较高的……不,桌上的烤肉还冒着热气!出去没多久,应该就是那个带头人!也许是这的负责人!但他肯定快回来了……
指挥中心:如果可能请尽快地找找任何有价值的情报,然后赶紧离开吧。别再因为什么事而崩溃了。(声音变大呼喊着)嘿你再坚持会儿!好好应付寿疆的人!情况不再激化就最好别去找那个O5老人家了。
C9:我找找,我找找……
<抽屉打开的声音、翻找的声音>
C9:这里面只有这个了……如果是情报我的直觉来看只有这个了……日记本……?
指挥中心:请不要私自翻看。赶紧寻找离开的路吧。
<已删去寻找路线过程的音频记录>
C9:指挥中心?我找到楼梯了……
<上楼梯的脚步声>
C9:唉,到门口了。(低声抱怨)抱歉了,我打赌我应该是回不去了。闹出了这么大事儿。
指挥中心:继续吧,还是请冷静行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推门声>
C9:诶,奇怪,和来之前一样,就连这个断锁也是……和进来之前一样……什么都没有发生。
<远处模糊的人声,音乐声和欢呼声>
C9:那些政府工作人员似乎什么都不知道……发生了这些什么都不知道……在开晚会?很开心啊。不!他们一定在笑!有笑声!别笑了啊!别这么开心!别这样……别这样啊……(小声啜泣)
指挥中心:请冷静,继续行动。
C9:对啊……对啊!我得继续了……
<已删去无关紧要的音频>
C9:果然……从他们敞开着的大门口走出来没有一个人发现……还在里面搞活动……只是这行政中心外面的地面上又多了五六具白发尸体……不!不!这些尸体和那些畜生一样!一模一样!一样的笑容!一样的暴毙……别笑了!为什么你们要笑!为什么你们死了还要笑!不!我要砸烂他恶心笑容的脑袋……(神经质地声音颤抖着重复)别笑了,别笑了,别笑了,别笑了……(嘶吼声)别再笑了!
<枪械卸下的声音,重物击打的声音,歇斯底里的嘶吼,骨头碎裂的声音,血肉飞溅的声音混杂在一起>
指挥中心:我已经做了我能做的一切。(声音变大着叫喊)小戏,联系在草丛里面待命的那个交通工具驾驶员!让他把这疯子……(低声抱怨)不……他会听见……(声音重新变大叫喊)这英雄!弄晕了然后搬上带回来!记得提醒他注意那个拿出来的日记本,别丢了。
<呼喊声、沉闷的惊呼>
不明男声:好了,把他拉上去带回基金会!
<记录结束>
此次行动结束后除C5及C9外所有成员的基金会人员身份被移除,且拒不承认这些成员与基金会有任何关系。在随后不久的另一次行动中,外事处理所特工潜入寿疆政府,并销毁了这些成员所有有关基金会的有效证据。
C9在经过心理治疗,依然精神一直不稳定,最后将其进行C级记忆删除后调往Safe级项目SCP-CN-███的负责部门,进行后勤工作。
对地下部分寿豕研究实验区探索中取得的日记内容节选(已译为现代汉语)
- 以下内容仅截取了日记拥有者在进入寿豕研究实验区及该时间段前后的部分内容,以下信息中的具体日期均以寿纪作为纪年方式.
- 自日记开始至寿纪14/9/1235的日记条目均被笔用杂乱的线条划掉。以下在此时间段内的日记内容节选皆已被完全还原。而自此日的日记后大量书页被人为撕去。
九四四年三月十二
昨天喝酒喝多了好像说了关于那个地下工程的事?果然今天上面就来人警告了。真不知道是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烦。烦!在政府当个差怎么就这么多屁事!什么都要找我,我还是读了点书的!就这么不把我看在眼里?
九五三年七月初一
升职了!研究府副总管理,也是一个不错的高官,我说的没错,当时跟着那几个家伙研究这研究那,搞出各种理论,果然,读书的回报来了。对,都说智者会制定计划,我身份现在这么显赫了!自然也要好好盘算一个计划了!毕竟也是三十多的人了啊。
九六一年三月廿三
房顶又破了,又刚好碰到这恶心人的雨天,冷啊。睡觉不安宁,妻子还饿得不行了。没钱,老二也上不了学。上学这么重要的的事也没办法。毕竟再花钱,我这把老骨头也得躺在这了。实在不行我和她商量下,从老大那要来两年 命(此处字迹加重)。
九六一年四月初五
老刘他们都上交不满意见了,说是要联合去找天意者,不行就辞职去商府。真是幼稚,居然看不出来政府和商府是穿一条裤子的?不过倒也是只有我这种身份比较核心的才容易发现了。而且,怎么可能进得去被元首下令封住的地方?还找那个千年老王八组建议事团?没想到我这种身份居然也跟着瞎起哄。真是不知道我当时到底在想什么。后悔也没办法了,如果有警告也没法管,用这克扣过的俸禄根本活不下去,的确等不了了。实在不行我明天去找找命樟试试吧。
九六一年四月初六
真是挺吓人的。命樟那老东西看起来年轻,实际上根本不知道活了**多少岁了。光是那眼神我就……不过也好,把我想威胁的都被这眼神逼出来了。不错,我这整天研究的老学究也能有这么豪气的一天!这么威风的一天!值了!他的软肋还真是这个,拿着这个地下工程信息公开来胁迫,把他脸都气黑了。要挟来了几十年寿命,发达了。之后怎么办随它去吧,哈哈。
九六三年十二月十六
我该怎么办?自从那回胁迫了一下那个老杂种,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天天被针对。昨天还是去耻辱地道了个歉,结果居然要我去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当总管。但是如果不去,那他即使折了他那些**的手下也要把妻子和老大老二给……当时的我到底威风个什么劲!什么劲!现在可好,研究府的官也当不上,上涨的俸禄也拿不了。那个老杂种还说那是个好差事。这永日整天都照不到的地方有什么好的?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九六四年元月初二
他竟然没骗我,俸禄还真是很高。不过这也是我应得的,这里的生活条件实在是太差了,时不时还掉下一两块大石头。老百姓们的生活也挺苦,前天刚去帮王姨把那塌下来的房顶处理了,吴叔昨天又找过来。我好心想把这俸禄分点给那些生活贫穷的人家,当然是以个人名义,不会给政府带来一点点麻烦,结果那群白衣忠犬还不让,看着那恶心的嘴脸真想砍一刀上去。
九六六年五月初八
今天最后一个能下来的大商府,那老杂种的寿疆书局,也在这里建完了。据说这是达到他们目标的最后的第六家。六家也真是不嫌多。反正我也管不着,人家有钱,随便造。说起造房子,那寿克老先生的寿家地商也是被针对得不行了,这个大地方也下不来,扩张不了,指不定吃多少亏。一会去书局买本道法五千言,我这种官职,自然是精装的,哈哈。
一〇〇〇年元月初一
寿纪纪年第一千年纪念,这里一切都变好了。自从把儿子妻子接下来了,也没上去看过,不知道上面如何了。反正作为管理者的我自认为,这里现在的生活水平应该比上面差不到哪里去。嗯,不愧是我啊。搞研究还是管理,干什么都好。最近那后生发明的用电照明的灯也在这用起来了。虽然现在这水平还不足以弄个假永日出来,不过这也是我们这票搞研究的一个实际应用的梦想吧。
一一〇〇年元月初五
命樟疯了吗?那种疯言疯语的“理论”?还找下来让我们按照这个实行?能写出这种东西的人,真是个魔鬼。我不会那么干的。这种东西根本不是人能参与的。
一一〇〇年元月初八
我差点就***的死了。我***的***白衣死狗,想杀老子?想杀老子妻儿?我做,我就**照着这***狗屁理论做。***的改造。
一一〇一年元月初一
正式更名为了寿豕研究实验区。寿豕,把百姓们当猪来养吗?这就是那群老王八狗杂种的最终目的吧。一切都被监视了,天意者大人根本联系不上。他自始至终也不知道这个地方啊。我该怎么办?
一二三五年九月十四9
第一笔他们主动捧上来的钱啊,这理论竟然真的……我该……唉。
【大量书页被撕毁的痕迹】
一六一九年六月三十
实验圆满完成。有六百多年了吧,各种各样的阻碍,还是撑下来了啊。命樟大人他们预计的实验遮天仪,今天也该把那老家伙给挡住了吧。一会儿去找那群畜生拿个四百年寿命,也该置办辆飞车了啊。唉,这几百年前的旧伤居然还会复发,好像还是小孙那帮人打的我?现在似乎也是个天命教的小头目了。实验也终于完了,请他们那帮天命教的小家伙们一起吃顿神元烧牛吧。
2569.8.30
天道仪要启动了,这个建好了以后想加点什么智商限制也挺不错的。这次似乎是拿来测试一下,顺便做个样子给上面那群半成品畜生看的。毕竟还不是成品,民主的幌子还是要拿来稳定这帮畜生的心的。唉,上面的寿豕化明明有了我们下面的参考还是慢,成品哪会这么麻烦?算了,不想这些了,一点也不开心。去吃点好吃的,然后去开飞车兜个风。
2751.9.13
外面来了一帮人,要和我们建立外交?带了一帮子人,拿着我都搞不懂原理的武器。这是外交吗?好久没有遇见这么烦人的事情过了,有几百年了吧?外界科技的确一直高于我们啊。也是,寿疆一开始就是靠外面的文化发展的,不奇怪。
以下为最后一篇日记:
2796.9.28
今天也没什么大事,但天命教外界部分的同事们居然回来了,还带回点外面的特产肉,今天回办公室烤着吃,再看看他们从外面带来的书,听说挺好的。也许闲的没事干再去杀几个畜生玩玩?也不错啊。不过他们这出去这么久第一次回来带回来情报,我才知道外面居然只有那个什么基金会的科技高过我们,其他整个外界都比我们低得多。那个逃出去的李然老不死的一直不告诉我们外界科技如何,果然,留了一手吗?当时竟然还没有老糊涂。该死的。
致负责SCP-CN-059事务的基金会信息安全管理部门人员:
因顾及李然博士的心理因素,该附录及附录4等,所有有关万寿无疆地下寿豕研究实验区的信息均不得对李然博士开放。1846年10月1日
O5-9
事件CN-059-α
事件CN-059-α发生于2015年3月3日,以命樟发送至元瑞石及王喜的机密信件被截获为标志。以下为信件原文。
递交人:命樟
处理:天命教情报部
优先级:十级,加急
级别:深红,机密+++
收件人:元瑞石,王喜
加密方式:三层特殊编码加密
2796,你们还记得吗?当然,谁也不可能忘得掉。外出的鸽子们那时第一次从岿阳派带回来了消息。过了一百多年我才终于闲下来想了想这个问题。千载难逢的机会啊!千载难逢!人老了,莫不是糊涂了?竟然错过这个机会一百多年。我们好好想想啊,鸽子们当时无意间提到了个什么?还记得吗?
老头子骗了我们。门外,只有守门人能从科技上盖过这里一头。其他的破地方根本就是比我们的科技水平低得多。当时只顾生气了,但现在想想,这意味着什么?门外的广阔天地,只有守门人能对付我们。只有守门人!我们只要对外,继续装那所谓的敬畏之心,对内,我们三个忘了过去的不愉快,重新合作,门外之地,自然是唾手可得。寿疆这小地方,咱们都腻了。我这有两个计划,一个是主要实行的针对门外的,一个是长期的计划。
计划一:流光
这个计划是我所认为的最应立即实施的计划。包括几个方面,棱镜建造(欺骗守门人),散射点建立(势力向门外扩张),介质制造(渗透及血脉扩散),希望之火播撒(巩固及发展),拨云见日(发起政变/战争),永日高照(全球寿豕化)
其中散射点建立对元利要略麻烦一些。关于元利家,教化可能不能迅速到位,所以只能从粮事作为突破点。万事家和我的书局要略方便。不过目前首要的还是欺瞒守门人。但是也必须承认,我们在这地球上的最终目标是永日高照。
计划二:登星
这个是一个长远的计划,包括对航天科技的发展,最终至少要有远距离星际旅行的技术,也和计划一没有什么矛盾。主要是将幸福,扩散到那宇宙之中,播撒满整个宇宙,为整个宇宙带来幸福。这也是为何计划一中是地球上的最终目标了。诚然,永日高照的完成还遥遥无期,可我们不能把眼光局限于此。我们真正的目标,是整个宇宙。那时,我们才是真正的与天同寿,这也是我们真正想要的。甚至,如果未来的研究发现了其他的宇宙,那么,我们的目标可又要扩大了。
这两个计划也是只是我个人的想法,我们可以一同改进,也可以提出新计划。计划二可以从长计议,但总之,为了抓住这个机会的基础部署也是不得不做的。你们也非常清楚,寿疆这浅水滩,只是我们的小小实验,仅仅是目前作为据点罢了。待扩散之时,毁灭也不足惜。只有那门外,乃至整个宇宙的天下,才能容下我们这三只大龙。我们作为那门外之人所说的所谓“垄断资本家”,可得争气啊,哈哈。门外从有历史以来可就从没被完全同意过,他们没想到啊,这统一天下的任务,也交给了我们这等外人。他们也从没有完全幸福过,比起寿疆,也是相当落后。甚至一个守门人,还忽略我们的《联合宣言》囚禁我们,忽视我们三人的自由。这下可好啦,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寿命,报守门人的仇,扩大商府规模,给他们带去了永生永世的幸福、统一了世界,何乐而不为呢?
如果二位赏脸给命某愿意合作,可以一同商量时间碰个面,不过越早处理越好,今天下午4点,威元林之亭,在那个时候那里是个清净的地方。面对门外乃至整个宇宙,我们的恩怨又算什么呢?
顺便一提,书局已经开始了部署,包括与鸽子们的联络。不出意外,夜三分之前2小时,便是这第一次行动。我第一次行动之时,能有三家见证,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2965年3月3日
O5-9
这信件内容标志着命樟他们首次撕毁与基金会间互不侵犯的条约、违背《寿疆-基金会交互协议(第3版)》的基础规则并推翻对外界的敬畏,以及成为了命樟、元瑞石、王喜三人野心的明证。
此处也要回答一个困扰了很多人的问题,即为何基金会内部一直对寿疆资本家不人道、残忍的所作所为无动于衷。别忘了,基金会的宗旨是收容。之前,不仅寿疆内部并未对外界造成危害,甚至就寿疆内部公民的角度来看,我是说就寿疆内部公民的角度看,命樟等人的行为是正确的,好的,给他们带来了幸福。他们是发自内心地感激。我们没有任何理由干涉寿疆的内政以及武力干涉寿疆的管理。这也是为何李然博士进攻寿疆的申请一直遭到拒绝。但是目前,命樟等人的试图控制外界使这一切成为了可能。包括军队的部署、时间稳定装置的成规模的制造等,基金会目前一切的行为已经指向开战的方向了。
不过说起来,就我个人而言,我也非常有些期待这一天的发生,期待着SCP-CN-059出现收容突破的前兆。命樟?元瑞石?王喜?滚犊子。违背《联合宣言》?去死吧。 基金会会推翻他们的统治,然后根据李然博士的入定前的愿望,把一切通过以我们来看不人道的方式获得的寿命,一切寿命资产阶级获得的寿命,平均分配给所有的民众,即使,这寿命会带来他们的痛苦。基金会也会尽一切努力,恢复民众们两千年前的睿智。基金会会成为这一切的缔造者,也会让李然博士最终安心地与李耳先生相会。基金会应当,也必须完成这一切,这是基金会的使命。永日临界行动,终会结束这一切。各位,李然博士 李叔,拭目以待。
控制,收容,保护。2015年4月18日
O5-9
李然博士给 O5-9 O5议会的信
该信于李然博士入定后2天被O5-9发现于其办公室。根据其日期,写于入定前一天,即2015年4月28日。以下是信件的具体内容。
致小九:
O5-9先生,请允许我在此正式信件中称呼您为小九。也许这封信是我留下的最后的信了。我……还是下定决心,要给你指明。我也倚老卖老了,以这长你一千多岁的长辈身份。地下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包括探索记录,和那个败类的日记。我是如何得知的你就不需要知道了,但是我在探索记录里面发现了一个细节,以及藏在收容措施更新中的另一个细节,这非常令我担忧。
C9:指挥中心,这里是C9!听得见吗!现在联系设备在我这! C5尸体被吃了,剩下的队员要么是没了脑袋,要么是没了腿和手臂……而且报告指挥中心!情报有误! 他们的科技肯定比我们高!武器比我们现在用的枪还先进很多! 根本看不到是怎么攻击的……我还不想死!不想死啊!指挥中心你听得到吗!
当然……关于你不让我看见探索记录,我愿意相信是你害怕影响到我的心理,而不是故意不让我发现。
- 标准寿疆-外界粗略血缘统计被终止。“清道夫”程序废除,即日起开始基金会内部人员清洗行动,对一切4级 及以上权限 人员进行基金会忠诚度测试及血缘普查。未合格或通过者须接受4级思想引导。思想引导失败者应被从基金会开除,并进行终生软禁。
特遣队的孩子们武器科技低于寿疆,原本核查5级权限的命令被篡改。
还有一点,我也决定说出来了。小九,你身上有神元草的味道。这不得不让我怀疑,你,以及情形和你类似的O5议会其他成员们,已经有着进入权力临界点的迹象了。
武器科技低于寿疆,只可能是投入资金的不足。否则,这样一个全新的特遣队,装备必须配备最新的,可实际使用的装备连我从探索记录中也看得出来,与基金会真正的科技相比,低级不堪。而负责特遣队的处理事宜的那些孩子我都看得出来,包括记录中指挥中心联络员的那声叹气,必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我只能怀疑,是小九你……唉,克扣……军饷?然后关于审查5级的命令被折回我也略知一二。主要还是小九你,和另外几位的意愿?不出意外,唉,你们都服食了神元草了吧?毕竟,服食神元草,也就有着一半的寿疆血统了。
O5议会,13人,互相制约,而且议会除了几个新任,其他至少也有几百岁了,手握实权数百年,权力临界点的基本要求都达到了,也难免。我害怕的,是你们最终因权力临界点,相互联手,变得和那时的寿立,如今的命樟、元瑞石、王喜无异。失去了你们,甚至你们因权力而疯狂,这对人类社会的危害,不言自明。我不想相信这一切,但事实逼我不得不相信。
小九,O5议会,这应该是我最后一个给你们的提案了,也必将是我此生最正确的提案:收手吧。
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权力临界点无法避免。至少,可以调节自己的心情。这只是我,给你们提出这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建议。但,基金会呢?基金会是什么?有什么曾阻挡过基金会的脚步吗?即使问题出在内部,即使出在基金会的金字塔顶,难道就不能研究反制措施了吗?你们愿意看见,基金会就这样因你们自身的原因毁了?!你们配吗!你们担得起这个责任吗!仅仅是你们,不配让基金会毁掉!我相信你们自己也明白自己真正的职责和责任,你们也明白自己不配毁掉基金会。那么,请,立刻开始,收手,然后研究反制措施。这是我一个4级人员,对5级人员的命令,也是整个基金会对你们的命令。
我明日即将入定,那时一切事务也与我再无相关。如果O5议会依然走下去这条路,我也没有任何办法。我只是作为一名基金会员工,尽自己应尽的责任。我固然不希望看见寿疆毁于一旦,但我更不希望看见紧系人类命运的基金会毁于一旦。即使是命樟他们,也不愿意看见这大好门外被守门人毁灭。那么,小九 O5-9先生,O5议会,再见了。当然,如果在我寿命期限内,寿疆目前的统治依然未覆灭,那么,这就是永别了吧。
公元纪年2015年4月28日
寿疆纪年2965年8月3日
Dr.李然
如果你是寿疆事务研究规划部下属基金会员工,请阅读
SCP-CN-059寿疆事务研究规划部下属基金会员工须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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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发布
完成度:100/100
附录1:权外监督者李然的记事(已翻译为现代汉语)
记事一
来到了一个新的地方,就从现在起开始记事。在这个国家,今日应该是寿纪四七四年。昨天李叔和我说,他要出去找王。现在这草棚里一个人都没有了。一边数着地上的蚂蚁,一边写着记事。以后没什么大事的话还是不再记事了,真是无趣。
记事二
寿纪四七八年三月廿一,李叔走了。他把书全部交给了王。叔昨天就躺在床上,握着我的手,他的手掌已经冷地不行了。我让他到永日下,也不愿。脉搏的活动几乎难以察觉。就像神元草被吹拂起的断茎一般。留下我一个人,难道在这万寿无疆他就没有挂念?!他难道没有一丝对我的舍不得?也许是有的,因为有着他走的时候的笑容,对我的笑容。那应该是他自从收我为义子后凝结了一切感情的笑了吧。他身体终于僵硬了。脉搏无声无息地停止了下来。他最终还是没有斩断一切凡念。我哭了很久。只恨我来的太晚,服食了三年神元草,寿命还没有实质化。我躲在屋子最里面的墙角,阳光无法刺破凝结着我后悔的黑暗。我为什么不找王要神元精丹?他……一定会给我的,即使我冒着这副皮囊撕裂的危险也要让他活下来。这都是我的错。我救不回他,甚至看着他在我面前离去。我真是窝囊。全天下最窝囊的人。
不,错不只在我,在叔。他犯下的错才是最大的,真是窝囊啊。
这老家伙,说好了对自己的健康很在乎,怎么说走就走了……为什么王让他活下去,把多的寿命递交给他,他却不接受?为什么我跪在地上哭着求他接受,他却不愿?说着什么载营魄抱一,可再是如何,也没有这些人,不,万寿无疆之人的神力。每日每日跟我念叨着这违背了天道,可他们却就是如此生活。对于他们,这就是他们的道10。对不起,我这次违背了他的授业。
设想一下,如果一个人到达了一个陌生的地域,在这里不用付出多大的代价,便能永生,谁有拒绝的道理?可他这个老顽固就这样放弃了!这样拒绝了!非要死守着他那所谓的道!就是自然之理?这就是道?这样的道,我宁愿不求,不悟,不学。这个地方在我看来,无道。无道之地,何故有学道之理?这里的人都是神,生老病死之弊,皆能祛除,无道之地,无道之地。无道之地你这老顽固守道又是为何?可就是这样走了。眼前,神元草触手可及,万千寿元就在身旁,可却因此放弃。智者?寿疆道尊?放弃了传道于百姓的职责,就这样独自离去。
在我看来,所谓的智也不过如此。我明日就去找王,让他别再学这道,别再在这本无道之地传这害人的道于百姓了。
我不是圣人,我也不愿做叔那样的圣人,了无牵挂,扔下我们去悟那虚无缥缈的道。无论如何,在这里,道只是虚无。而我要做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我不会像叔这个大骗子一样,我怕死,我有欲,我没有知足之足,但这不才是原原本本的人吗?要是有一天,王移交寿命于我,我肯定会接受,而不会像他一样,让牵挂我的人痛苦。
但是就他之道而论,有一点我承认——死而不亡者寿。
记事三
寿纪四七八年三月廿二,平复了心情,去找了王。我把叔的死告诉了他。他先是把手里拿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弄掉到了地上,然后绝望地、不敢相信地重复了一遍我说的话。
他也哭了。比我大几十岁的大人抱着我哭,而且还是这疆域的统治者,这画面也简直是无比滑稽。等他哭完,我打算把让他放弃学道的想法和我所想的完完全全地告诉他。可笑的是,我居然一边有些妄图逃避的想法,一边在这永不落下的太阳的金芒照耀下,居然有了一丝愧疚。愧疚在我的心中慢慢的膨胀,我的眼睛也许是被这满满的愧疚之情干扰,又或许是因为站在了刺眼的阳光下,眼泪终究没忍住,在王的面前哭着,才断断续续地告诉了他:这道,不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能够悟出的。更何况,这万寿无疆,这道外之地本就无所谓道。
我已经十分克制的、不带着自身的感情去扭曲自己的想法,完整地向他叙述,他却一脸愤怒把我呵斥了一番。我从未见过他发过这么大的火。先是和我说了一堆道理,然后一边瞪着我,一边用不太地道的汉语说:“正好,有了你这么一番话,我更加确定要学道,向平民传道,用道来治国。李道尊是有大智慧之人,不吝其所悟所学,将其一生之学问传与我国,让我国有法发展之基础。你作为他的义子,在他死后不仅没有发扬他传授之道,还在他以身合道后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我暂且不追究于你。如果你再如此,我便会将你驱逐出万寿无疆,”顿了顿,他又继续说“我国万寿无疆之称的由来,也是由李道尊亲自起的,我知道你会抱怨我为何不强制让他活下来,但这不仅会让我的子民受到身体伤害,也是不尊重李道尊的想法,而我,不可能不尊重他的想法。”
我沉默着,一言不发。一边玩弄着衣服的袖口,一边将飘忽的视线不停地停留在身前的地面,不敢直视王的目光。是,没错。万寿无疆是他亲自给这片土地起的名字,“万寿”,也许是指其中之人对生命的操控,若无其事地逆于自然,谈笑间忽略生老病死,保有万寿,但这个“无”……这“无”到底是对他自身命运的概括,还是万寿无疆中道的状态,抑或是指,他的寿命将在此终结?他曾教导我,要勤于思考,可这问题能够通过空想想出来?
在我思考的空当,王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来了一卷书和一幅字,把我从思考的深渊中拉了回来。“这幅字和这卷书,是李道尊托付我,让我下一次你再主动找我时交与你。你且保管好他老人家这最后的遗物。但你要记住,我不知道李道尊他到底是化为了寿疆中的到,还是合于外界之道,他对寿疆的贡献都是不可估量的。”王郑重地,双手捧着书对我说。我两只手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接过书,甚至连告别语都没有向王说,就启程赶回了家中。
走出宫外,这永不落下的太阳依然照耀着,虽然内心还未认同叔的做法,但清爽的阳光和路边百姓对我的问候让我内心至少轻松了许多。
回到家,我直接就拿出了那副字,果然,写的是“万寿无疆,饱食终日” 这八个字。原本叔圆滑且暗中合道的字体不知为何,在这副字上面一个个字却有些无力和破绽,我似乎能看到叔写下它时那已颤抖得不行却挺直的身板。泪水不知何时已经模糊了双眼。双手又小心翼翼地翻开了书。书本身是他写下的五千字经书的原版,而非专门针对寿疆百姓观念的寿疆版。但在一遍又一遍的翻阅后,我在一个很隐蔽的夹缝里发现了一张布条。也是叔留给我的。我屏住呼吸,满怀着不知道期待些什么的激动心情地打开字条,但内容依旧十分无趣,给我当头泼了一盆冷水。其大意大概是让我不要将寿疆同出口的位置暴露给寿疆内任何一个人,并且仅让我一个人得知,就算连王都不能告知。即使我最后死去,也只能将这个秘密永远地同我死去。但不管怎么说这算是叔留下的最后的遗愿了,我会遵循。虽然我无法揣测出他的目的。
太阳从西边出来,牛儿肯定已经饿得不行了,先去喂喂它吧。我都能想象到在昨天陪我绝食一天后它现在肚子饿得咕咕叫的样子,哈哈哈。
记事四
寿纪四八六年六月十八,今天是我的二十岁生日。我被王任命为了天意者。同时授予了叔道尊的称号。天意者,一即为上天意见的明示者,还有一点仅我与王二人才知的工作——外出游历,带入外界先进文化。虽说将我带入的文化大部分揽为自己的功劳有些可耻,但他也是一国之君,一切仅是为了巩固统治。一旦寿疆可离开的秘密散开,这天下终将大乱。统治巩固了,百姓的生活也便如同这依然绽放着灿烂金芒的终日,嗯,蒸蒸日上。
明日,将是我的第一次游历,祝我好运。
记事五
寿立疯了。
记事五(续)
对权力来说,到底是因掌权时间的增加而愈加迷恋,还是因其开明程度,越是开明,便会越加痴迷权力?外界的君王没有任何一位可以在这个问题上给我一点启发。他们或开明,或残暴,却没有一个人在位时间有数百年的。有吗?不可能有。至少就寿立来看,两者皆存。也许是接触权力的时间越久,便越不想放弃,也许是开明惯了,反而对自身的做法产生了怀疑。我从之前几十年就已经看出了些苗头,刚刚从外界回来的第二天,他仿佛看穿了时间一般,现在,寿立彻底疯了。跟着他疯狂的,还有他的一干党羽。
今日,寿纪八〇〇年元月初一。屋外的杂音越来越大了。天命教的那帮小兔崽子,提着火把冲进了一家又一家。只有我屋前屋后的地方没有接近过。越是如此,我越是不愿面对,但面对屋外的呵斥、惨叫、哭喊、混乱,为了百姓们,我不得不面对。一推开门,我似乎回到了我的儿时。眼中突然只剩下了混乱的人影手中火把上明亮的火焰。与那时唯一的不同是,这次有了太阳,永不落的太阳。天命教那群白衣服的混蛋,一个接一个的闯进了百姓家门,大声的呵斥,满脸嚣张气焰。我双腿略有颤抖的走了过去——愤怒的颤抖。
“税收增加了,如果想让我们的贤明的王继续统治下去的话,就把寿命老实的交出来。不多,你现在三十岁,交出四十年的寿命,还有十年可活。这屁大点的小孩子可以更多,六十年吧。”一个白衣走狗如是说。
孩子的父亲反抗了,拒不交出。万寿之眼显现出了它的威能。血花绽开,映着惨白的衣裳,浸染进去。在永日的照耀下,另一股血花也绽放开来,金芒血晖相映,刺眼。——第一次是天命教的走狗,第二次,是那位挡在女儿面前的父亲。
我突然感到有些晕厥,也许是才外出回来休息的不佳。“停下。”我的声音有些变形,有些刺耳。
声音太低了,白衣们甚至丝毫没有发现我的到来。
“停下!”这回吼了出来,我的耳朵被自己的声音震得发痛。有什么东西从脸上划过去,身体发颤。白衣继续“收税”,有两个人才迟迟注意到我,嬉笑着转过来:“天意者大人,这是王的命令,你的权力可覆盖不到这儿,有什么意见请自己去找王吧。”
我无法阻止。我只是一个人——活的比较久的人罢了,虽然外表年轻依旧。
“噗通”,一个,两个,三个,四个,老人,女人,男人,孩子——收税,不,剥削完毕的,全部跪了下来,对我。我突然发现自己说不出话。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我无法承诺他们,终日光辉下,我能做的只有找王,寿立。
鞋与地面混合着血污的沙石摩擦,发出“呲呲”的声音。腿似乎灌了钢水。艰难地走到均寿府中心的空地,一座巨大而有些简陋的台子搭建了起来。寿立走在上面时甚至嘎吱作响。环顾四周累倒的百姓们,我知道了。这个台子应该是……仅用了昨天一天,临时搭建起来的。他在上面做着什么仪式——我知道的,冠以“道”的美名。见到我的到来,寿立露出了奇怪的笑容,我曾经从没见过他如此堕落的笑。走上台子最后的几步终于走不动了。他站在台上,我仰望着他。刚刚留下的不知什么毛病,声音还是堵在嗓子眼。我觉得我哑了。他眼里满是光辉,黑暗的光辉,同时还放出前所未有的疯狂的欲望。权力似乎迷瞎了他的眼。
“然子,哈哈,怎么了?怎么一脸怒气的看着我?因为我强行征税,征了很多?唉,你还是没有习惯。未来,百姓们的基本寿命应该是二十到三十岁。因为他们需要我。我现在只剩下一千三百年的寿命了。知道吗?只有一千三百年了!而没有了我贤明的统治,他们会怎样?我的无为之治带来的成果颇丰,他们享受了这么多年,是否想过一直带领着他们的君主?我每天无比的憔悴,一切都是为了他们,我的子民。可他们只知道享受我的统治带来的成果,却不知我的苦处”眼中的疯狂愈加深邃:“我的子民我是最清楚的,我倡导他们研究世间之理,研究道,他们也明白这些道理。只有我同这终日永世长存,他们才能每日饱食,过上更好的日子——万寿无疆,饱食终日。明白了吗?”
我的声音还是被堵着。突然整个寿疆被一声巨响贯穿了。万寿之眼的禁锢开始颤抖,这是我第一次遇见如此巧合的事。寿疆四周笼罩着的一片灰蒙蒙的物质,突然散开。露出了环绕着的绵延的山脉。这山脉,我真的是无比熟悉。同时,阳光的照耀也突然强了许多,这是外日和永日的合辉。被这一声巨响,我的喉咙好像有点松动。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万寿之眼助我!知我即将完善统治,打开外界之门!然子,这最后的你,也不需要了。至于对百姓,我只用告诉他们这些山是下凡天神的宝座,他们是不会出去的。而天命教那些完完全全忠于我,帮我征税的孩子们也会保守秘密,代替你到外面去。你知道吗?你很碍事。我不会杀你,但是会把你永远地囚禁,到你死去。”寿立俯视着我,在加强的金芒下反而镀上了一层神圣的金边。讽刺。
“不可能的。去外面的路艰险异常,甚至外面那些强大无比的国家,寿疆比不上一分一毫。还有很多巨兽。即使举国离开寿疆,这里的人没有一个人能走得出去。只有我知道真正的路。”我终于说出了声,但喉咙嘶哑而僵硬,这声音似乎不是我说出的。“而且,我和叔都知道,你其实也知道的,万寿之眼,会回来。”堵住我喉咙的,是我的懦弱吧。
他犹豫了。双眼有些失神,良久。“你藏得真是深啊。心机很重。早已料到这一天了?才一直得将这个秘密保留了下来?好,好啊,我不动你,”他眉头紧皱了起来:“张密,元文,把他拉回家。”张叔和那个不认识的白衣走了过来。张叔眼里藏着无奈与愤怒。我突然回想起了什么。一切似乎在我眼中变慢了,我缓慢地跌倒,张叔缓慢地伸出手拉,每一颗激起的石子在我眼里都变得十分清晰,还有放大到有些刺耳的火把噼啪声。
是啊,叔曾经告诉我,让我保密出去的路,甚至用了如此隐蔽的方式。他早就参悟了权的本质了吗?明白了这一切终将发生?我真是迟钝。迟钝无比。一个人掌握权力越久,就会越迷恋,对权力的欲望就愈加深厚。而时间的长短——特别是数百年的长度,更是会加快这样的进程。对掌权者来说,民众就是根基,但数百年根基的稳定会给他一个已经无比稳定,无论如何榨取都会变回原样的错觉。寿立便深陷入了这种错觉。即使他悟道,学道,但本身对权力的不明,只会盲目的把这些根基毁于一旦。而君主的贤明与否,只是一个决定这个临界点到来快慢的一个不怎么重要的条件罢了。再贤德的君主,在权力中徜徉几千年,被迷了眼也是人之常情。但,无论这个过程的发生有多么注定,他都有着抹消这个临界点的义务。这不是原谅寿立的理由。信不足焉,有不信焉。
可我,似乎无法做出任何有用的行动。以我的力量,什么都做不到。
叔,我该怎么做?如果是你,你会如何应对?叔,我想你了。
牛儿也饿得叫着了,它也想你了吧。
记事六
我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天,只是一切都变成了虚幻的黑影,只有那噼啪的火把声给我带来一点安慰。没有安慰。我缩在一切黑暗源泉的阴影中,床下。怒吼声似乎分辨不出来,只有凌乱的脚步声。床融化了,把我裹在里面,似乎人在寒冷至极时,会感到一股无比的温暖——回光返照。那两个熟悉的影子打在床下。熟悉,是爹娘的。那个高大一些的人影站了出来,然后,然后。一个更为高大的人影手握着的尖刺,那枪尖的黑暗浓郁得快要滴落下来,浓郁的黑暗穿过了两个淡的多的影子,他们倒下了。爹娘。一切归于平静。我被黑暗所包裹。什么东西流到了赤裸的脚底,温热的,有股腥味,和昔日温馨的味道。我知道,一切破碎了。突然,一只大手伸了进来。我害怕,怕死,我不想死。我开始大哭。大手似乎感到了我的抗拒,慢慢地伸进来,紧紧地握住了我的臂膀。很有力,很温暖。我不哭了,因为它有一股熟悉的感觉。叔。
我在这温暖之中迷醉了,不过,这温暖的手,突然变成了五只。
我惊醒了,寿纪八〇〇年二月初八。梦里的兵荒马乱果然出现在了寿疆,不出所料。窗外,吼声,兵器碰撞声,惨叫声不绝于耳。但是,这回是那群白衣单方面狼狈地撤退。与这华丽却沾满血污的白色布衣,和映着永日金芒的铁箭相对,另一边是身着破衣烂衫,衣不蔽体,手上拿着粗糙的农具的百姓们。天下无道,戎马生于郊。起义发生之时果然与预定的时间相同。起义队伍的正前方,四名装备与百姓们格格不入的高大身影身先士卒冲锋着。这是小樟,喜子,石头,和我认识不久的起义的策划者,小郑郑临。这四个孩子,做的很好。望永日一直照耀着他们,寿疆未来的希望。我明明还有着青壮年的身体,可……屋门自从那天就被张叔锁上了,而我也不能战死。我,还将带来寿疆未来发展的参照,文化,小樟他们也说了,我是他们的精神领袖,也是反抗的第一人,我在未来会担任很重要的身份,我不能死,我
我是叔的义子,我也曾学过这本无所谓有的道,我……为何会如此的……厚颜无耻?为何会如此的丝毫不羞愧的写下这些话!我怕死!我根本没有死的觉悟,我还没有活够!没有!我太过懦弱,我无法面对死亡。我害怕死亡,因为我活的太久了,可这万千世界还是没有体验够……我就是一个无耻的懦夫,这是我承认的。小樟他们几个在浴血奋战,我却在家中享受成果,抱着个莫须有的身份。这就是我,懦弱。
我还不想死。但我会无耻地亲眼看着他们在这无道之地,伐下无道之君。我很清楚,小樟他们不会牺牲任何一个百姓来杀死寿立。我会和他们看着,寿立亲自被打入大牢,至死。曾经对我来说亦师亦友的寿立,最终还是抵挡不住权力侵蚀的临界点。这是结果,帝制的衰亡。接下来迎来的,将是一个不再拥有官府的寿疆。我预见了,如此的寿疆的未来,一定会变得美好无比。就像,我与叔来时。
孰能浊以静之,徐清。孰能安逸动之,徐生。
起义结束后,我又要出去一趟了。
永日越发火红,给起义军带来了从未有过的温暖,到了最终的临界点,它突然折回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那四个孩子的身影似乎重叠在了一起,那个脊梁总是挺得笔直的身影正站在他们身后。我知道了,五只手,那五只手,这里一共有五双手。
叔,是你吗?你在看着吗?你抛弃了我,独自离开,却料到了寿立,和至今为止的几乎一切.可您你应该没有料到吧,他们铲除了他们的道。在此地,道不存在。
你应该错了。
记事七
寿纪九一三年四月廿四。又是一起敲诈。我已经不再能忍下去了。威元街上那家寿疆书局和隔壁元利粮事的那几个小卒子又开始漫天要价了。
“这本道法五千言乃寿疆道尊所著,蕴含道法万千,还有这些书,入学必须要用的,比如这本寿命契约论,你们父母是如何教可都教不会的。不付点大代价如何能在寿疆安身立命?这五本书,不要你多,就四年。一口价,如何?还有你这一袋大米,得要一年。”其中一个身着厚袍肥头大耳的卖货人不耐烦地说。
“好,一共五年是吗?给您。”带着孩子前来的父亲对着这个人恭敬、,满脸堆笑地鞠了一躬。他弯下腰后仿佛脊椎就被定格在了那个弧度,机能老化。走起路似乎都有点打颤,头发花白,和他脸上刚毅的线条极为不符。这是寿命使用过头的表现。交易愉快地达成了。叔,你没有想到吧,你的道法五千言竟然如此……如此赚钱。
这便是无官府,无官府留下的美好现实。想起一百多年前时,我那虚无的希冀,但这事实却在一遍又一遍地将我心中的图景磨灭得一点不剩。
天意者,天意者,我便是这无能的天意者,代表了无道,与无能的天意。但小樟他们不会坐以待毙。他们终于还是来找我了,同小郑一起。
他们对自己手下的所作所为似乎还不清楚,似乎。
一走进我家家门,他们就扔出了一个重大的消息,按小樟这几个孩子的性格,这件事总会发生。我早已预料到了。“李叔,我们打算重建政府。”他们不等我做出反应,站在门口便郑重的向我说道。“好,好啊。又想干什么了?再扩大一番?你看看,这一路上有多少你的人在坑蒙拐骗,漫天要价?别和我说你不知道。你肯定是高兴极了吧,你们三个小崽子趁着这段无官府时期,吞了除开寿先生寿克的寿家地商以外其他所有商家了,垄断了?赚钱了?就不考虑到百姓们的生死了?你看看这外面。”我指了指窗外,根本不给他好脸色看,这兔崽子还敢蒙我。
小郑尴尬地笑了笑,喜子、小樟、石头脸色阴了阴,但还是挤出了一点笑容,似乎有点狰狞,但和他们的相处经历让我把刚刚看见的一切轻易抹消了。
“这……李叔,我们都是天天待在宅子里,只是知道下面的人越来越放肆,谁知情况已经严重到这种程度了……现在整个家业非大事我都不予打理,还是小郑找到了我们,说了这些,才临时打算恢复政府。不过李叔,你别误会了,我们不会恢复帝制,这次来找你正是知道您见多识广,想让您给个参考,这政府到底是以个什么形式建立,而我们有财力物力,不会很麻烦。还有,叔,我们真的是不知道这些事啊,看见百姓们遭罪受苦我们着实也非常痛苦。”
他说的十分真实,凭我看来似乎没有说谎,但在他说完的一瞬,眼神好像短暂地变了,那阴霾的眼神里,有嘲讽,不屑,轻佻,和……凶厉。活了这么几百年,除了见多识广这一点寿疆没人比得上我以外,看人也是非常准的。不过,他们可是小樟、喜子和石头,这一定是错觉吧。我相信他们成功后只是坐着享福,不会有这么深的城府。“我……还是选择相信你们一回。”我不想再伤神地怀疑一切了,不再想了。政府建立以后我又得回到那东奔西走的日子了,这百年的休息时间也过得差不多了。
“而且,我首先给你们第一个参考,我不会允许你们践踏易寿偏等价条约。易寿偏等价条约的寿疆建立和稳定的基础,你们要知道,这李兹不是可一般人。不要过于贪婪。持而盈之,不若其已。”我此时才突然想起这一点。活太久了,思维不太能跟得上了。“是,是,这一点的确要严加管理。叔,那我们先告辞了,先做好准备,您这有了什么参考我们会很快赶到的。您好好休息。”他们顺从地对我笑着,同时又给了我一百三十年的寿命。多单纯的笑啊,就像……像不落的终日一般灿烂。我又回想起了他们儿时的美好。
是我多虑了。
我开始考虑如何建立新政府,和一切的体制。这,关乎着寿疆的未来和百姓的生活。我会选择我和百姓们都想要的未来。
思绪逐渐在我数百年游历的记忆里飘荡,但这外界,似乎处处是帝制……可哪里有那以民为本的制度?哪里有?我有点不愿思考了。我知道,除了对外界了解深厚之外,我一无是处。凭我,不可能空想出一个适用寿疆的规则体系。突然我的记忆在一处定格。我笑了。西方,是了,西方。在我往西方游历之终处,有着许许多多的或城或国之处,其中某一些的体制,有了民之参与,且百姓甚至达到参政的地步。只有百姓有权谋划和管理政府,便才能有约束。此乃共和之治。而百姓还需掌有法。真正达到法为民定,才能让手无寸铁的百姓拥有实用的武器。而小樟这类掌有大量寿命资本的人,才可得到约束。民为大,而君仅起到引导和管理大局之用,即仅为行政。君的合适人选,让能策划起义这样有大局观的小郑来负责。而他们的所谓奴隶则是完全不可取。人生来寿命均是八十五年,万寿之眼是完全平等的,便无所谓谁轻谁重,人人生来皆是平等。以学与悟为重的寿疆百姓自然也明白这一点。因此,该体制不仅是适于寿疆,且还能得到百姓的赞同理解。这似乎……就是合适的制度。
一旦寿疆归于此制度,这一切都将改观吧。等等,还有权之临界点。对于小郑来说则是极重。我不想……不想再看见与那天寿立同样的疯狂再次肆虐于寿疆大地。那么,则君主之选也握在百姓手中一切便迎刃而解。一旦君主统领不当,百姓自然拥有弹劾的权利。这样,才能做到了以民为大。
门响了。寿疆书局的小二递来了一封信。小樟他们联合撰写了关于新政府有关管理的《联合宣言》草稿。读完后的我又再次对一切充满了希冀。我年轻时百姓间和睦的相处的回忆再次缠绕上心头,那是寿立统治极盛之时。我将会用自己的意见对其进行修订。人的内心越沧桑,现实越残酷,就越是喜欢回忆过去的美好。但愿,这美好再次重临寿疆。
小国寡民,使有什伯之器而不用,使民重死而不远徙。虽有舟舆,无所乘之;虽有甲兵,无所陈之。鸡犬之声相闻,民至死者,不相往来。可惜,叔,你的幻想,终究会被打破的。一切都在向更加先进的体制变革,寿疆不再是那个民结绳而用之的寿疆了。
终日从西边出来了,放出万丈金光,将百姓们的房屋农田镀上一层金色的边框。远处高大的寿疆总书局的尖顶与阳光互映,愿终日护佑他们。牛儿又在叫了,我去喂牛了。
记事八
寿纪2569年8月30日,均寿府广场中心。它已经高到遮住了永日。玄复的架设线路仿佛吞天之蛇,蜿蜒而上。它汇聚了千年以来寿疆一切进步的核心……众势理论,微能势理论,恒日理论,再到异间学,独间学,寿疆天演殊论……一切的一切,它们的成果凝结了这一座钢铁之躯,凝结出了这一条又一条线路。最上层的控制台开始旋转了。这巨大之物的启动,似乎带动了整个寿疆。我仿佛看见天空中一股股庞大的气流开始躁动。维持了万年的它们今日终将改变。
“加急通知!加急通知!距研究府官员最新计算结果,万寿之眼的屏障将在约300年后彻底洞开!一会儿研究府那边会有人拉来巨械,我们将建立人造屏障!这才是真正的篡天!”一个身着白色工作服的传令官乘飞车赶到广场中心,似乎想吼出声让众工作人员得知,却又害怕被民众听见的奇怪音量十分滑稽。没错,最终郑临政府也深谙这个道理,得知域外存在之时,寿疆终会大乱。
永日虽仍是永在,此刻也在百姓合力的光辉之下显得逊色,这万寿之眼的深层规则今日将被篡改,天道之理将篡,是为篡天。
上士闻道,勤而行之。
终于是出手了,篡天行动。这次篡天,便是要用这方十丈的万理融合的天道仪,给始终为寿疆百姓提供保护的万寿之眼,再添一条法则。易寿偏等价条约,不,它即将成为法则。一旦这条法则被写入万寿之眼,一切商业骗局将不复存在,没有敲诈,没有天价。寿疆此刻,真正走向了正轨。李兹,你看到了吗?
“3,2,1,篡天,始!”
整个天道仪转动了。它的花费总和了寿疆数十年的总产值,但,这值了。“轰”,巨械的轰鸣声响彻寿疆,如惊雷乍起。轰鸣之后,便是刺耳而尖利的声音。永日的光辉黯淡了,天道仪顶部打开,探出了未知的巨械。它的周围,似乎隐隐有红光泛出,又似乎没有。这层隐约的红芒开始扩散,到达寿疆灰蒙蒙的边界后,灰色第一次被其他的颜色所沾染,血红。一切的颜色消失了。红芒浸染的最后一刻,整个寿疆进入了一片黑暗。和永日熄灭的那一瞬一样,但这次持续了半天。以前,只有在那一瞬才能一显光芒的繁星,在天空中无比璀璨。
天,在另一片轰鸣声出现的同时,也被改变了,血红的灰雾消失,替换而上的是全新的灰雾,和隐约露出身形的遮天仪。屏障在此刻,真正做到了人为改变。我也出不去了,不会再出去了。天由人逆。但自此之后,明智而博学的百姓们自然是不会通过下一场规则输入了。政府所做的一切总是受到百姓的监督与限制。这是寿疆民主的优越性。
但,我打算不再做下去了。寿疆的科技已经高度发达并远远高过了外界,我不需要游历了,劳心伤神,面对战乱说不定就客死他乡,这样说来,我似乎运气也非常好,游历千年来,从未有过危及生命之时,但这,也是寿疆的保佑。我的寿命已定,自然不会遇见任何人为意外。即使在永日无光的黑夜,寿疆也永远在我心中的那个角落指引着我,我早已是个寿疆之人了。
寿疆的永日在无光的黑暗过去之后再次放出光芒,郑临似乎执政很顺利,虽然持续了数百年的元首更换,但又轮到他再次回来了。也许是我根本错了,权力的临界点不存在,寿立只是一个个例,也许是领导的更换,将不会,也永远不再会达到权力临界点了。这,是寿疆民主的优越啊。命樟他们也不再闹出什么事情了。这千年来,我这似乎是他们临时起意被委托的权外天意者,没起过一次作用。没起过,好啊,好啊。挺好的。
都说,人老了,总想着落叶归根,是啊,就是这个理。在家里悠闲地种种地,不再参与那些俗世之杂事了,说来,牛儿也陪了我千年多了。在这个简朴的小屋安度晚年,挺好。鸡犬之声相闻,民至死者,不相往来。叔,我越来越像你了啊。我似乎感觉到了。一团看不见摸不着的、不知道是何物的东西,覆盖在天空中,被永日之光袭扰,产生了同心灵律动节奏的共振。这是,规则?应该是道吧。
道常无名,朴。虽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宾,自化。
不知不觉,黑暗吞噬了一切光明。繁星仿佛是吞下光明后透出的丝丝点点的光明。天黑尽了,似乎永日永远不再会亮起,但它会的。
不久之后,光芒会,也许会重临寿疆。
叔,你看见了吗?
记事九
距离锄头锄入土地还有两秒。二,
一。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心神乱了,我好惊慌。世界的根基仿佛正在动摇。四处传来隐约夹杂在空间中的破碎声。
有什么破碎了。我眼前的一切出现了……重影。一切又恢复了。反射的耀眼金光让我不由自主地遮住了眼睛。浅蓝色。梦魇般,而又熟悉的浅蓝,小小的,那么地不起眼。不起眼,但刺眼。第一个。
玄复的线路蜿蜒而上。全新的灰雾。另一声轰鸣。红芒。熟悉,而隐约出现在记忆之中的钢铁巨械,那我永不会忘记的灰雾,和它独一无二的设计外形。
不会错的,一定不会错的,遮天仪。但这个,很小。
形状有些不同,那种独特的深邃之感也只是时有时无。半成品。实验用。这6个字毫无来由地出现在我的脑海中,也许是毫无来由。
我发了疯地挖,发了疯的刨。我一直坚信着的东西有些动摇了。我要刨,刨出它,挖出它。第二个。
我和叔寿疆第一次进入寿疆时,这里很美,美不胜收。第三个。
小国寡民,使有什伯之器而不用,使民重死而不远徙。虽有舟舆,无所乘之;虽有甲兵,无所陈之。使民复结绳而用之。鸡犬之声相闻,民至死者,不相往来。第四个。
叔躺在床上,嘴角带着慈祥的笑容,道,似乎已无。第五个。
寿立站在祭坛之上,四周环绕着身体已经僵硬的百姓尸体。他的脸扭曲着,荡漾着欲望,疯狂,和权力。永日光芒洒下神圣的光辉。道,永不存在。一条线。
四个高大的身影,无数穿着破烂的百姓。白衣如雪,却染上了血。天道教节节败退。天下无道,戎马生于郊。我突然感到了天道教的目光。仇视,怨恨,恶毒。就像小樟那时的一瞬。熟悉的感觉。一段弧。
他们天真的笑容。我的懦弱,惧死。130年寿命。凶厉。近乎半圆。
民主,自由,平等,共和,政府,权力,财富,欺诈,压迫,寿资万事商府,万寿书局,元利粮事及教化商府,永日。几乎环绕一圈。
天道仪。血色红芒,响彻天地。没错,人定胜天。我看见了,道。环绕一周,整个天寿域。
我想起了,当我宣布不再离开,郑临、命樟他们发自内心的喜悦。我想起了,每次离开天寿域,总会出现各种巧合,让我无法离开。郑临总会因此向我抱怨一番。环绕天寿域一周的实验型遮天仪。走完一周,刚好回到了家。如果有人看得到,那我此时应该带上了一股深沉的死亡气息,荒凉的平静。距离锄头锄入土地还有两秒。二,
一。滋滋的电流声,随后,爆炸。声音不大,细微的爆鸣。但这一声,震断了它们唯一的联系,像我心中那依靠懦弱畏死和自我保护建立起来的、不堪一击的、可怜的自我安慰。断了。随后升腾起一股黑烟,黑烟扭曲了,从平静的上升,到略微的扭曲,再到猛烈的晃动,如刚燃着,而不猛烈的火苗,遇见一阵残忍的风。世界的根基动摇了,在我的视角看来。眼前,飞车的络绎不绝,清洁的行道上来往不息的人流,五光十色的街道,信息化的大荧幕,四处飘飞的服务机械,民众幸福满溢的笑容,出现了不稳定的闪动,一闪一闪,如黑夜中的繁星。一切出现了重影,它们在变淡,慢慢的变淡,变得透明,无形,似道,却又完全不同。夹杂在空间中清晰无比的破碎声,从远方响起,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不要!不要打破这一切!不要打破寿疆的一切!艰难的进步,艰难的起义,艰难的建立,艰难的发展,一切走上正轨,别打破这一切!不要!
破碎声没有任何感情。直到破碎到了耳边,有生之年,这是第一次听见空间破碎的声音。心底有什么东西动摇了,然后又轰然倒塌,接着是巨大的破碎声,消失无踪。五只手,四只,三只,两只,一只。最后一只没有消失,叔。
我似乎掉入了无尽的深渊。直到那无比真实,自从很久以前就不再如此真实过的永日金芒刺进身体,很疼。它将我拉上了深渊口。不,我不想面对。
抬起头,永日还是没有变化,它永远不会有变化,但金芒照下却有些冰冷,冰冷刺骨。视线聚焦,再次移到熟悉的车水马龙的街道。锄头落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这次是和它的残骸。我呆住了,荒凉的平静。美啊,美不胜收。我的嘴角出现了莫名的笑容。
飞车,荧幕,灯光都消失了,破烂的房屋和充满科技质感的天道仪格格不入,但今天的大家,今天的百姓,都很幸福,依然很幸福。我多虑了,哈哈,多虑了,多虑了……大家好像依然幸福满溢着,最重要的幸福,依然不变。我放心了,放心了。附近的田埂边,两个年轻力壮,而发色全白的一男一女,手上抱着自己的孩子。另一只手,攥着磨损而劣质的铁刀。铁刀一刀一刀划进孩子的肉,喷出带着活力的血液,和饱含着的生命力,以及未来的希望。父母舌头带着迷醉的声音舔舐了一下嘴角,将刚刚割下的一片泛红的肉片用肠子卷起,放入口中反复咀嚼,美味。父母温柔地切割着,满面幸福。孩子一边被刀割着,一边看着父母,绽放出了天真而美好的笑容。笑容的含义不一,但,都幸福着,无比的幸福。
另一边的屋旁,一位老人躺倒在了地上,似乎很久没有起来。但他没有死,他很饿,无比的饿。用自己无力而颤抖的牙齿,撕咬着手背上的皮肤。皮肤连如此腐朽的牙也无法反抗,轻易地被撕下。嚼着肉,老人很幸福,满脸洋溢着幸福。
寒风中无衣可穿的孩子,脸上荡漾着幸福的笑容。街道上饥肠辘辘的人们,脸上荡漾着幸福的笑容。路边的枯骨,至死依然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马蹄踏向地面的声音响起,一个穿着光鲜亮丽的白袍的天道教徒开着飞车通过了面前的街道,手捧着一只烧鸡腿,啃得起劲。人们表情变了。成年人们泛出了悲伤的神色,无比悲伤,发自内心,和那真诚的怜悯。孩子们哭了出来:“爸爸,他这么可怜,但这么多的折磨,他为什么还是幸福地笑着呢?”一个带着哭腔的稚嫩童声响起。“他们很坚强,很伟大。我多希望给他也带来幸福啊。”男人坚定地对孩子说道。天道教徒刚露出不屑的嘲讽,听见这突然动了怒,掏出与周围风格相悖的激光铳,射杀了男人,驾车离去。人们突然欢呼起来,唱起了颂歌,笑容也突如其来的再次回归,唱完后继续着围观之前的行为,似乎忘了数秒前发生的一切。人群还未散开,又是数声倒地声,倒地之时脸上幸福依然洋溢着。伴随而来的,是四处突然出现的齐刷刷的哭声,充满了希望与活力,与永日互映,新生。似乎每一分钟都会出现统一的新生。每个新生,象征着一个新的八十五年。
我麻木地向前走,带着僵硬的微笑,一个声音似乎在引导我去一个地方。曾经的高科技学校,还在同样的位置,虽然四处早已破烂不堪。校内,响彻着大声的朗读声,孩子在高声朗读的同时,是满脸的兴奋与光彩。
“我们是幸福的,寿疆伟大的政府和企业牺牲了自己,征服了持续了数千年战争,自身却深陷战争的泥潭,只为给我们带来幸福。现在,我们永远是幸福的,意外,饥饿,痛苦,伤痛,死亡,新生,一切的不适和灾难,都是幸福的根源。唯有以充满幸福的笑容面对一切,才是带给这些献身的勇者最美的礼物。痛苦和灾难是必须的,唯有享受它们,才是享受幸福,才是回报伟大寿疆政府和企业最好的礼物。对于这牺牲自己的伟大政府和企业,我们需时刻保有怜悯之心,而我们也不得试图陷入这痛苦之中,企图以此分担他们的痛苦。因为,这会对不起赐予我们幸福的政府,对不起那些献身的勇士。”孩子们充满敬畏地读完了这一段,继续读着。
“这痛苦是什么?美味的食物,温暖的住所,美丽的服装……”还未读完,便是数个孩子的哭声响起,他们都整齐地、无一例外地流露出沉痛的悲哀,并为此献出自己的泪水。突然,老师注意到了我的到来,惊恐地退了一步,露出了破衣烂衫下光线的白衣,反射着永日金芒的政府工作牌,和充满脂肪的肚腩。但又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自我安慰地拍了拍胸口。继续监督。不料这下,孩子们一看见这些便又一齐地哭出了声。老师见此,面无表情地用破衣盖住露出的部分。孩子们哭声突然地、毫无预料地戛然而止。幸福的笑容再次洋溢在脸上,继续他们的朗读。每读完一遍,老师便要求再读一遍,周而复始,似乎永无止境。
我离开了学校。漫无目的的踱到天寿域政府工作中心。满面微笑,僵硬。一个个肥头大耳的工作人员见我,看着我面带着微笑,又若无其事地转过头聊天,时不时同经过的三大企业员工结伴离开,拿着破败不堪的米袋和发霉的陈米,一边满面笑容地在卖米处招揽顾客,一边向这些饥肠辘辘前来买米的百姓们要价。“这一桶米因为今天我们的痛苦减轻了一些,打个折,要你们8年吧。一桶8年啊,另送两桶水了啊!”满面幸福笑容的百姓们蜂拥而上。可就连这蜂拥,也是整齐划一,如同早已约定好的一般。大家都如此地整齐,真好,真好。
的确,自己不会错的。天道仪启动时空间的玄妙律动,不会有假。这实验型遮天仪掩盖不住。看来,命樟,喜子,瑞石,郑临,这几个小鬼头又骗了我啦!完全没有输入李兹的易寿偏等价法则嘛,输入的根本是压榨寿不等价法则吧!肯定是的!哈哈哈!民主的优越!民主的结晶!民意!政府的束缚!交易不平等的消失!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笑着,笑着笑着就留下了泪水。我开始大笑,大笑完又是疯狂的笑,疯笑完又是发狂的笑。我仿佛看见了以那寿疆无形大道为镜,镜中的自己,疯狂的颜色,我看见了……寿立。寿立!哈哈哈!寿立!寿立?!哈哈哈!寿立!!!哈哈,哈……笑着笑着泪水又流进喉咙,哽咽住了笑声,笑声越来越小,越来越小……一切,都比不过寿命的积累啊,哈哈。旁边的两个元利粮事的员工用似乎看着傻瓜的眼神看着我,低声说着:“他又为民主的进步先进和寿疆的发展而高兴的发疯了,走吧走吧,别招惹到他了,虽然他不一定看得到我们俩。”
直到此时百姓们才注意到我,竟然不论大人、老人还是孩子,都失声痛哭起来。我,究竟背负着多大的痛苦啊!哈哈,哈哈哈!!!我突然莫名其妙地平静了下来,就像百姓们由悲伤变得幸福一样。我忽然起了强烈的想去探望寿立的念头。去看看寿立吧。看看他如何了。
走进地牢,似乎空无一人,萧索而凄凉。这里,永日照不到,没有光明的地方。在最深处,隐约有着人的生气。远远看见我的到来,寿立先是异常惊讶,但又反应极快地掏出一本道法五千言,迅速地整理着衣物,摆出一副清高的样子,似乎在认真的看着书。我看见了他眼中的闪躲和慌乱。“寿立,别来无恙啊。”被关押千年,竟然还能如此迅速。我略惊讶地问了出来。
“嗯。”他故作没发现我,看着书。我又不自然地戴上了僵硬微笑的面具。
“那……”在我微笑刚刚露出的时候,他打断了我。
“你知道了,”他凄然笑着,“然子,一旦你这样笑了,你一定知道了。不然,我知道的,你永远你不会这样笑的。”他颓然地坐倒在地上,衣摆自然滑开身上是数不清的伤疤,有新有旧。面对这个寿疆的罪人,看着这一切,我突然起了怜悯之心。他变了,被俘、权力的失去和时光的流逝将他推回了权力的临界点。此时这拥有大量寿命头发都略花白,满脸悲哀与痛苦的他,在我看来比那时风光的他,更加正常,更加平易近人,更加像那个关心我的长辈。此时,他只是个无奈的普通人。两人一言不发,沉默了良久。最终是他打破了寂静。“然子,我这还有700年的寿命……你还剩100年左右了,我分你300年,我们到时候一起死。咱们一同去见道尊,你先去了,我……”
“可以。”我没有多说。叔,我会带着这个千古罪人,让他洗清罪恶。
寿命移交的仪式在这罪恶的地牢中展开,400年。
“然子,你要走了吗?你走了,应该不会再回来了,这是最后的告别了吧,你……再叫我一声王吧。”他的话里,满是凄凉,但严重却燃起了希冀,那时的疯狂早已一扫而光。希冀,永日,讽刺。
我默然地跪倒了,我甚至能感到丝质的长袍的褶皱。头低下。双手伏地。身体再伏下。
行大礼。“王。”我恭敬地喊道,如同回到了过去,但不可能回去了。我眼睛下方凹凸不平的阴冷地面湿了,带着温度。王眼中似乎也萦绕着泪水,但他背过了身。我才发现,曾经高大的他,竟然已如此佝偻。“永别,我的臣子,寿疆的臣子。”他艰难地说出这句话,便再一言不发。
“永别。”我还是决然离开。慢慢走回家,依然没有研究府的人员赶来。也许他们非常自信,根本没有安装任何针对用以蒙蔽我的遮天仪的报警装置。一路上,百姓依旧幸福满面,官员们和企业员工依旧幸福满面。
牛儿不知何时挣脱了锁链,从我的反方向向走来。它看见了我的笑容。我总是能感到它的目光,温暖而又掩盖着什么东西。此时它掩盖的一切透了出来。凄凉,悲哀,像寿立……不,王。它……也许早想同叔离去,但我硬是用寿命移交将它挽留。它像我的孩子,又像我的父母。它最终顺从于了我。但是,它还是决定抛下我,像叔一样?“你想陪叔了吗?厌倦寿疆了吗?还是……”我想到了一件事,遮天仪一直蒙蔽的,只是我。即使我戴着微笑的面具,还是哭了出来。牛儿,自从他们不知何时蒙蔽了我,然后建立这样的社会体制开始,就目睹了一切。它有灵性,它无法再忍受只能目睹这一切的痛苦了。它点了点头。
我失声痛哭,如同百姓们看见了我。我打开了寿命储藏器的输入口,牛儿的身体一点一点地软下去,直到最后,它向我露出了……露出了幸福的眼神。幸福,又是幸福。我无法再喂牛了,也不会有一只饿牛让我喂了。一切都没变,发达的科技没有消失,百姓们依然幸福……不,大家都幸福着。孩子们为政府争取来的幸福而幸福,大人们因痛苦和灾难而幸福。
官员们因自己生活美好而幸福,员工们因自己赚到的大量寿命而幸福。命樟,瑞石,喜子因自己掌控了寿疆而幸福。百姓们思想的疆界便确定了他们将感到永远的幸福,因为政府从他们出生开始便灌输这样的理念,以便让官员和员工都获得幸福。因此百姓的思想其实已经被锁在大狱之中,但他们就像森林中的鸟儿,终生居住于森林之中,却永远碰不到甚至看不到、发现不了那禁锢他们的远在森林之外的牢笼。而牢笼与他们思想驰骋的距离如同这可观测宇宙,然而他们,完全不知道这可观测宇宙的边界,甚至连身处这宇宙之中都完全不知道。他们只是在这牢笼范围内,拥有着自己的自由和幸福。但这幸福,只是空洞而漫无目的的无谓幸福。不,他们的幸福……似乎有着目标。
有着目标,有……着目标。百姓们曾经博学的学术气息永远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充实的幸福。而他们的幸福又成全了上层官员的幸福。他们已经做到了这个程度了,我……竟然没有理由去……打破这样的幸福。没有理由。这个社会,形成了……已经形成了一个良性循环。我没有理由打破。
如今,整个寿疆不幸福的只有三个人了,我,王,还有郑临。郑临因为自己的权力被剥夺,自然不会幸福。即使是牛儿,在最后一刻,也得到了幸福。我才是对的吗,权力临界点没有消失,只是转移到了寿资家,在寿疆,它永不会消失,如这终日。但,我懦弱,我畏死,在如此幸福的寿疆,我是罪人!我是罪人!哈哈,既然是罪人,既然是恶人,那我就拥有为害寿疆的义务。我……有着充分的理由去破坏。哈哈哈,我需要破坏这一切。
我要做些什么了。
夜幕降临前,防身的激光铳。在和平的寿疆,此时一切生命皆已入睡。永日回到了东方。天道仪,繁复的线路中枢,烈火熊熊,爆炸声此起彼伏。从今以后,将不会有任何法则再被写入。两台巨型遮天仪,晶蓝的幽邃不再,火舌吞下了一切。火光照亮了突然被黑色笼罩的天际。这次,黑暗不再吞噬一切光明。火焰燃烧了夜空,如永日又临。今日,永日不落。
我带走了一切,包括我能取得的所有寿疆科技资料,毁了一切无法带走的。这里的科技或许将会停滞,而外界,将会攻入,在万寿之眼失效之际,在双日合辉之时。届时,解放一切。
我做到了一切我能做的,我将毁掉,寿疆的一切幸福。毕竟,我是罪人。我此刻真正尽到了天意者的责任,天意便将毁去这幸福。道,有时也会通过行恶,来维持世界吧。道,其实一直都在啊。叔,你并没有合于外道或是化身寿疆之道,你合入了世界的大道吧。叔,你是对的,我悟对了吗?我,似乎战胜了我的……懦弱。
离开这寿疆,竟然还有一点意想不到的发现。这熟悉的山道,有车辙。是马车,但非外界的任何一种马车。
善行无辙迹。也许是哪个笨拙的孩子出去了,逃出去了。民之饥,以其上食税之多,是以饥。民之难治,以其上之有为,是以难治。民之轻死,以其求生之厚,是以轻死。夫唯无以生为者,是贤于贵生。今日,为寿纪2569年11月16日,不,11月17日了。不,应是在万历47年。
记事十
我离开了,成功地离开了,逃离了一切,也即将毁灭一切。但这即将,已经久了。熟悉的布衣,熟悉的建筑,在这大清,我已经等了一百多年。却依然不是时候,不是时候。他们的科技离寿疆的距离,差得很远,他们的思想和寿疆的距离……如隔天堑。我要向西试试了。
向西,一切是如此的顺利,没有意外,没有匪徒。寿命保佑着我。西,这“蛮夷”之地,我到了。
此地,应是叫英吉利。用他们的语言来说,England。
在这里,认识了一个叫瓦特的孩子。很努力,很认真,为了他们的进步和发展,一直在研究着,不停地研究着。但是他的想法,一直走了弯路。
就是他了。这寿疆的一切,终将有人继承。不过幸运地,思想进步这一项似乎不用了。他们在这方面和我们走了近乎一致的道路,很巧合,非常巧合。全新的构造,全新的想法。造出来了,和他们现今的技术虽说十分接近,但也算是无障碍地跨越了一大步。很大的一步。利用蒸汽带动一切,他取了个名字,蒸汽机。我看得到,未来。但,我眼中的未来在……崩塌。
未来,蒸汽吞下了一切,蒸汽带动了一切,可是对于电,却迟迟没有任何发现,一点苗头都没有。未来,也许会回到我那久远的梦,可不再是那样的兵荒马乱。它不再是四个高大的人影和衣衫褴褛的百姓们带来的战争了。我似乎看见了,一袭白衣,不,一片白色的人影,手上握着淡蓝色的梦魇,梦魇挥洒出一片片光芒,所到之处,火舌吞下了黑暗。远处,似乎有蘑菇云在升腾。我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不能再这样拖延下去了。我要加快历史的进程,向这外界急速的进步。我去找了王室。不,应当去找议会。但距离议会,仅一步之时,他们出现了。
数名身着黑色护甲的军人,穿着与这四周格格不入。自称是议会的护卫,一个个黑色的人影逼近。他们,称我传播邪教的思想,反社会的思想,声称我要造反。我拿出了激光铳。
黑色的铳,一把,两把,三把,四把……带有科技的质感,流光溢彩。甚至,超过,不,远超寿疆。道常无名,朴。他们手中握着的一把把黑色的铳,没有玄复,没有繁杂。简单,朴。这些人,掌握着大道啊。我还是开了枪,但,什么也没有发生。右手突然无法行动。在这外界根本毫无实体化表现的寿命似乎隐隐地震动了一下。我放弃了抵抗。不仅因我畏死而懦弱,而且,我无法对他们起任何反抗之心。身体瘫软了。他们给我套上了眼罩,不知不觉,我来到了一处地方,这里,有着科技,高度发达的科技。他们似乎问了我什么,我近乎麻木的回答。如何提问,我便如何回答。我已经无法透彻地思考了。寿疆,我的祖国将会攻陷,并毁掉这一切,这天下。当然,也许除这个组织以外吧。审讯了很久,最后,我只听见了一个词:
收容。
我被囚禁了很久,似乎,是十几年?
我又被带回了大清国。
一片一样风格的建筑,充满了科技质感,但竟然是在大清国。它们看起来新极了,似乎是还建造没多久,上面,有着希望的光彩,我想起了那一个个获得了幸福非生命,和光芒万丈的终日。我被带了进去。在我进去的空当,我看见一群人,和一片车,似乎拖着什么?好像是很大的一本书。和天命教所谓的圣物,很像啊。
我进去了。这回我终于有余力去注意周围。但在我再次被蒙上眼之前,我只看见了一片标语,刺眼的白色。
SCP Foundation
Secure Contain Protect
SCP基金会
控制 收容 保护
我似乎被编了一个号,SCP-CN-059。但没过几天,我的编号被撤销了。我被任命为万寿无疆事务顾问,他们把编号移交了。移交给了它,我的祖国。
SCP-CN-059——万寿无疆,饱食终日。用余光看了一眼万年历,从没见过的奇怪纪年法。就用它吧。
我拿起了笔,一只似乎很贵重的钢笔,质感光滑。我写下了这样一行字:
今日,1801年2月18日,公元纪年。他们会代替我完成使命。叔,看着我,还有这个掌握大道的组织吧。
SCP基金会——CN分部。
我的最后一篇记事:献给曾经懦弱的我,现在战胜了懦弱的我,和叔。还有,王。
基金会迟迟没有行动。他们应该是不打算行动了。
我又回到了那片我魂牵梦绕的山脉,现在,那里建造起了基金会的收容相关的建筑,既不是Site,也不是Area,或许是外事处理所和总部之间交接的一个部分?不过小九也常来,这就让这个地方的级别有些微妙了。> > 就我的年龄来说,我叫他小九完全是合乎我俩的年龄的,不就是倚老卖老么,也不至于这么抵触啊,每次都说没有威严,没有领导风范。在老子面前扯什么威严?哈哈。
但是,无论我如何提议,他总不会通过。是啊,基金会的主要目的是收容,收容,收容。入侵会影响目前的收容情况。现在,情况改变了。命樟王喜和元瑞石想骑到基金会头上来了。想出来?门都没有。
基金会开始行动了,我知道,小九他内心也这样想着很久了。但,个人意愿终究无法掌控大局。我不知道我这把老骨头还能不能看到这一天。如同那一天,寿疆被火舌吞下,将黑暗烧的通红。似乎永日不落。我期待着这一天。小九答应了我,会在我有生之年看见这一天,幸福的覆灭。
好啊,好,真好。天命教那帮小崽子又来了,不过这回自称岿阳派。自己的祖宗都忘了,但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的主人。命樟几个联合要求他们强行给我转移寿命。在想什么?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呢。想必还是与利益,不,幸福有关。不过每次他们妄图崩了自己的身体的时候,一提他们的圣物在基金会手上,便夹着尾巴跑了。我从他们身上看见了那时我的影子。懦弱,不过不同的是不畏死。
我不再想参与俗世了,我早已了无牵挂,除了小九和王。
小九自然不用说,自从我来到基金会便是他一直接待着我,如同我的义子。他和王有着类似之处……这权力的临界点,怕是难以避免。而王,他能和我一同离开吗?我很担心啊。我早已是罪恶缠身了,这数千年的寿命,无一不是压榨百姓得来。下那地狱恐怕难以避免,可叔,我还见得到你吗?你也许早已成圣了吧。我还得晚几年再来。抱歉,百姓们,抱歉,幸福的百姓们,我这几年怕是无法还给你们了,我要用它看着你们幸福的消失。我要亲眼见证我的祖国的政权覆灭,幸福覆灭。我痛恨幸福,这也是我的罪证之一吧。我终将毁去这一切,我早已说过。无论,直接或间接。这牛儿的寿命,我会还于你们。权当赎罪,但我这罪也许是还不清了。
叔,你是对的。道,一直都在。而我,战胜了懦弱。我一人,造就了这一切。
等着我。
我会来找你的,同王一起。公元纪年2015年8月3日
中华人民共和国建国第66年8月3日
农历乙未年癸未月十九
寿疆纪年2965年8月3日万寿无疆千古罪人
寿立政权天之意者
郑临政权权外监督
道尊李耳不肖义子
李然 参上
《李然记事》备注及通告
撰写者:伍博士
基金会称职的伟大战士,博士,基金会万寿无疆事务顾问,万寿无疆原天意者、权外监督者李然,于公元纪年2015年4月29日,寿疆纪年2965年4月29日将自己封闭于其办公室内并进入类似入定状态。现禁止除O5-9外任何人以任何理由进入,违者将面临降职或开除的处罚。对岿阳派天命教部分入侵应当遵循李然的对待态度,友善劝退。在极端情况下可动用暴力手段,切勿造成对方死亡。
此为被李然办公室内监控记录下的李然博士入定前留下的最后的语言和画面记录
6:38:45 - 李然走到窗边,观看日出。
6:46:12 - 李然拿出纸巾,擦拭眼角,并向寿疆永日方向张望。
6:48:23 - 李然打开天窗。
6:59:01 - 李然念出如下语句: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道,一直都在啊,一直都在,从未有无道之地。
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涤除玄鉴,能无疵乎?爱民治国,能无为乎?天门开阔,能为雌乎?明白四达,能无知乎?生之畜之,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我明白了,我懂了,叔,但太晚了。我懂得太晚了。叔,我要去找你了,在我被打入地狱前。7:00:00 - 李然开始入定。
致所有负责SCP-CN-059事务的基金会工作人员:
鉴于全世界的万寿无疆后裔并未利用其异常性质影响正常秩序及李然博士的意见考虑,即日起废除“清道夫”程序。改为进行监视。并专门组织有关研究员对对李然博士提出的“权力临界点”理论进行分析和反制研究,尽快在O5议会内进行实际应用。另,我谨代表SCP基金会,中华异学会,O5议会,以及我个人,向李然博士献上最崇高的敬意,并授予李然博士基金会之星。2015.5.1
O5-9
SCP-CN-059寿疆事务研究规划部下属基金会员工须知
人员身份分析完毕,允许存取。
前言
首先,你必须对寿疆事务研究规划部有所认识。寿疆事务研究规划部是SCP基金会CN分部针对SCP-CN-059万寿无疆事务处理专门建立的部门。
无论你的安全权限、负责职务,你必须听从你所直属的管理人员下达的正规指令,且有义务对你所了解到的SCP-CN-059信息进行保护。而你所有关于该项目的信息,在无特殊情况下均来自于此守则。正如第一段所提到的,此须知中一切关于该项目的信息,均在对你权限、职务等身份分析后进行了适当的调整,包括对超出权限内容的隐藏,以及对不符合你所负责领域的信息的省略。因此大体上,每人对该项目所了解的信息均有细微差别,你必须对你已知信息进行保护,并禁止与其他工作人员进行情报信息交换。
以下为你本人所应当,且必须了解的SCP-CN-059——“万寿无疆,饱食终日”的信息。
万寿无疆已知信息总览(第十六版)
SCP-CN-059“万寿无疆,饱食终日”基本信息
SCP-CN-059特殊收容措施、描述及概况(即SCP-CN-059项目文档)【发布时贴链接,在沙盒里怎么看?笨蛋,就是第一个tab啦!】
历史
针对一个文明,如何从最简单地体现出它的一切特征?只有历史。通过历史,这个文明的一切才会以一种最通俗易懂的方式将自己展现在世人面前。历史是一块明镜,透过历史,可我们以看到这个文明的整个发展历程,不仅能对它有基本的了解,甚至对以后的深入研究打下一个重要的基础。而同样地,要了解万寿无疆,我们便应当掌控历史这把钥匙。首先,让我们开始对它的历史进行简单的了解。
万寿无疆编年史(寿纪元年-寿纪2966年/公元前950年-公元2016年)
注意:寿疆纪年(寿纪)元年开始计算始于公元前950年,因此在换算时将寿纪同公元纪年间进行950年的加减即可。
寿纪前?年/公元前(?+950)年 至 寿纪元年/公元前950年——北京猿人到达寿疆,形成原始文明部落并进化、发展。部落居民获得异常性质11,万寿之眼光学阻断第一次失效。12
寿纪元年/公元前950年——寿立13成立天道教原身14,组建教军统一各部落,建立君主专制国家万寿无疆,寿疆纪年始。
寿纪474年(天道大年)/公元前476年——李耳及义子李然进入寿疆,融道改革始,包括语言文字等大量古中国文化输入。
寿纪478.3.21/公元前472.3.21——李耳去世。
寿纪486.6.18/公元前464.6.18——李然正式被任命为天意者,寿疆专版《道法五千言》出版。
寿纪800.1.1/公元前150.1.1——李然提出“权力临界点”理论,寿立进入权力临界点,万炬之乱始,万寿之眼光学阻断第二次失效。
寿纪800.2.8/公元前150.2.8——擒帝起义/行动始,万炬之乱终。
寿纪800.2.12/公元前150.2.12——擒帝起义/行动成功,寿立被擒并入狱,标志着寿疆君主专制结束,寿疆无政府时期始——农业蓬勃发展。
寿纪883年/公元前67年——寿命资本主义快速发展,三大商府吞并除寿家地商外所有企业。
寿纪901.11.20/公元前49.11.20——李然出面保寿家地商,三大商府垄断计划失败。
寿纪913.4.18/公元前37.4.18——《联合宣言》发表。
寿纪914.1.1/公元前36.1.1——寿疆共和政府建立,郑临当选第一任寿疆元首,无政府时期结束。
寿纪940年/公元前10年——原天命教人员被政府集结并秘密收编。
寿纪943.12.1/公元前7.12.1——寿疆地下寿豕研究实验区秘密动工。
寿纪961.4.5/公元前11.4.5——寿疆政府因开拓地下部分支出过大,克扣公职人员薪资,引发内部大范围不满和罢工,郑临被弹劾。
寿纪963.11.30/公元13.11.30——寿疆地下寿豕研究实验区完工,天命教大部分人员及三大商府和政府人员进驻,数万无业流浪民众被秘密带入。
寿纪972.2.1/公元22.2.1——郑临被命樟等人重新扶持上台。此后连任至今,命樟、元瑞石、王喜获得实际行政权。
寿纪1100.1.1/公元150.1.1——命樟提出“幸福论”,实验区开始实行基本运行理论改造,由政府把控的科学此时开始迅速发展。
寿纪1619.6.30/公元669.6.30——地下寿豕实验完成,“幸福论”得到完美验证,地上部分寿豕化开始,实验型遮天仪开始屏蔽李然。
寿纪1931年/公元981年——地上寿豕化进入初级阶段。
寿纪2081年/公元1131年——寿家地商被三大商府吞并瓜分。
寿纪2226.8.27/公元1276.8.27——数术改革始,李然将阿拉伯数字传入寿疆并得到广泛使用。
寿纪2463年/公元1513年——地上寿豕化进入中级阶段。
寿纪2566.5.17/公元1616.5.17——万寿之眼光学阻断第三次失效,天命教部分人员离开寿疆并加入岿阳派,数名普通民众离开寿疆进入欧洲。
寿纪2569.8.30/公元1619.8.30——天道仪、遮天仪启动。易寿偏等价法则被输入。
寿纪2569.11.16/公元1619.11.16——李然突破屏蔽,离开寿疆,烧毁大部分科学文献,毁坏天道仪及遮天仪,寿疆科技进入大停滞。
寿纪2751.9.13/公元1801.9.13——寿疆正式与基金会建立外交关系,标志着寿疆收容开始。
寿纪2773年/公元1823年——地上寿豕化完成。
寿纪2796.9.28/公元1846.9.28——地下寿豕研究实验区首次被基金会发现。
寿纪2913.7.11/1963.7.11——万寿之眼光学阻断彻底失效。
寿纪2941.16/公元1991.7.16——尊圣改革始。包括基本货币单位改为时、分、秒,繁体字改为简体字,以及其他文化层面改革。
寿纪2965.3.3/公元2015.3.3——事件CN-059-α发生,基金会“永日临界”行动正式开始筹划。
万寿无疆历史详述(略)
地理特征
天寿域
概况
天寿域位处万寿无疆中心,面积约2万平方千米。天寿域又被分为4个更低一级行政区域"府”,其中均寿府则是寿资万事商府、寿疆书局、元利粮事及教化商府总部、万寿无疆国家政府所在地,寿疆的首都。天寿域左临天湖,根据历史记载,也是寿疆人出现时部落聚集最密集之处。这也为后来天寿域被单独划分并作为首都打下了基础。
你需要牢记的均寿府基金会控制区域有两个地点。
- 驻寿疆基金会外事处理所位于均寿府东南的神元路中段。
- 寿疆文化研究局位于均寿府东南天元街北段。
自然环境(略)
城市布局(略)
东南西北四域(略)
文化
概况
你必须对寿疆文化有基本的认识。不过假如你还长期生活在中国,这将会变得很容易。因为我们基本可以说,寿疆文化和中华文化几乎是完全相同的。不过要明确一点,并非指寿疆与中华文明“同源”,而是寿疆其实是以中华文明为模板的。这一点可以参照编年史/历史详述,即对你开放的某个/所有历史标题下的内容。
寿纪474年(天道大年)/公元前476年——李耳及其义子李然偶然进入寿疆,融道改革始,包括语言文字等大量古中国文化输入。
你可能非常惊讶,但这就是李耳出函谷关后最终外界众学者都在探寻的最终去处的真相。不过李耳在出函谷关后至进入寿疆之间发生了什么几乎是未知,李然博士也并未提供确切信息。不过建议阅读《李然记事》,其中有几处未确定作用的暗示。
寿疆原本是拥有自身文化的,但根据寿疆史学家考古结果,直至李耳进入寿疆前,寿疆文化十分落后,甚至没有自己的文字。
在编年史引用部分中,因纪念李耳李然进入的天道大年的“融道改革”便是这文化大输入的根本原因。李耳、李然与青牛,此三者加之着装举止,在寿疆人看来便是神一般的存在,在进入寿疆后自然得到了瞩目,且李耳拥有广博的学识,甚至写下《道德经》。比起当时寿疆落后的文化,中华文化异常先进。当时尚开明的万寿王寿立也对自身文明落后的事实非常清楚,便当即开始大力引进中华文化,原封不动地照搬照套,甚至将语言文字都改为了汉语汉字。为了巩固统治,避免平民得知外界存在,这些贡献便记与寿立及李耳李然。并将这次中华文化大输入称为“融道改革”。
在融道改革后,寿疆原有文化尽数废除,只留下了中华文化,也为寿疆后期效仿外界文化的行为制作了一个标准模式。在此次中华文化输入,及那以后时间较近的几次先进文化输入也使得寿疆高层对外界及外界文化保有敬畏之心。值得一提的是,这点直接导致在寿疆后期科学技术远高于外界国家时仍然未对外界展开侵略。
在寿立,即千年大战罪魁祸首,暂未叛变以前,他与道尊李耳进行了大量的文化改革,将寿疆落后的现状一举进行改革,包括新型语言文字等重要文化也进行了发明创造,即现行寿疆语、寿疆字的前身,奠定了寿疆未来坚实发展的基础。
以上文段引用于《万寿无疆总史》(寿疆书局2900版)虽说前文我们已经说到了,这书自然是寿疆政府为了巩固寿豕结构的产物,根本就是胡编乱造的史书,但对于融道改革前来说是挺有意思的,寿疆政府并未加以掩盖,虽说什么千年大战肯定是满嘴跑火车胡说八道,但后面的部分基本是正确的。不过只是个寿疆语寿疆字与汉语汉字的称呼问题。这点便不用太过于弄个清楚。至少这些恰好表明寿疆对于先进文化的学习是十分看重的。举个例子,就如日本文化早期对中华文化的吸收,寿疆文明和它是有相似之处的。但就文化变革程度来说,整个世界史都很少有同化地如此彻底的例子。寿疆根本是完全摒弃了自身文化,而完完全全地“投靠”中华文化了。
——《寿疆杂谈》(基金会出版社2008年修订版)第63页
由以上来分析,寿疆目前的文化其实是从根本上和中华文化完全相同的,因此如果你负责文化相关工作,在寿疆文化上完全可以参照中华文化进行类似的研究。
万寿无疆-外界的文化交融
文化输入
道可道,是为常道也。名可名,是为常名也。道,名天地之奥,福,名万物之魂。故常循道,欲以悟其基。常固福,欲以循于道。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寿。万寿无疆,道福要妙。
——万寿无疆专版《道法五千言》(《道德经》)第一章。
此为万寿无疆政府对李耳所著《道法五千言》(《道德经》)针对万寿无疆的修改版,其中大量的哲学思想和核心被篡改,但由此我们可以看出《道德经》,乃至通过其表现出的整个中华文化对其的文化影响。
寿疆前期,历史几乎可以概括为一个文化的强制输入史。自融道改革后,李然被封为天意者开始,每次李然外出的文化搜集必定在寿疆内部掀起一场改革风潮。
通常我们认为,寿疆在李然停止输入文化前,在文化方面的更新完全依靠于李然的文化传输,寿疆前期甚至还有禁止发展不相关文化,和抵制除李然带入文化外的一切“非正统”文化的法律存在。这也是基金会将其概括为“文化强制输入”的原因。举一个不太恰当的例子,可以将寿疆文化的演变类比为上楼梯,不更新便没有任何变化,一有更新便来个90度坡般的大上升。
——《寿疆杂谈》(基金会出版社2008年修订版)第40页
文化输出
鉴于寿疆的特殊之处,与外界所有国家不同,在万寿之眼的光学阻断和外出路径的唯一掌握者外出入口的李然的限制下,寿疆对外文化输出十分有限,即使李然博士也几乎只是充当了文化输入的角色。因此,唯一两次较大且影响极其深远的文化输出,一次发生于第三次万寿之眼光学阻断失效之时,一次发生于李然博士自己离开寿疆之时。这两个输出事件与以下两则有关。
寿纪2566.5.17/公元1616.5.17——万寿之眼光学阻断第三次失效,天命教部分人员离开寿疆并加入岿阳派,数名普通民众离开寿疆进入欧洲。
寿纪2569.11.16/公元1619.11.16——李然突破屏蔽,离开寿疆,烧毁大部分科学文献,毁坏天道仪及遮天仪,寿疆科技进入大停滞。
先来分析第一则。通过前半句,这一次光学阻断失效,可以确定的是天命教部分是有预谋的、有计划的离开寿疆。这次离开依靠武力清扫了附近的野兽,再依靠科技战胜了险要地形,离开后几乎是径直向岿阳派总部去。但这次行动也是非常隐秘的。因此天命教此次文化输出仅仅是针对自己的新归属岿阳派的单方面输出。
后半句中,数名普通民众,在基金会认为是居住于李然博士家附近的几位SCP-CN-059-1个体。寿疆政府由于忌讳李然博士的存在,这附近的寿豕化进展非常慢。且由于长期与李然博士为邻,因此这些个体在思想上依然先进,并未因寿豕化教育有过大的改变。在忍受千年来的寿豕化逼迫后,这数名民众也进行了明显有预谋的活动,逃离了寿疆。
幸运的是,这次大出逃,天时地利人和,个个尽占。不得不说,他们的运气甚至比多次暗中探索外出安全路径却均横死灰雾隐没之中的天命教的战斗士要好很多,也算是上天的眷顾。虽然在基金会上天的眷顾我们根本不在乎。
是的,他们找到了安全路径,不过他们也许是听久了李然博士的故事吧,对万寿无疆的文化主体来源的中国并不感兴趣,而是向西。这次向西可不得了,真是对世界产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英国限制国王权利的权利法案,法国大革命,人权宣言,美国独立战争,都是耳熟能详的吧?至少都在历史书上看见过吧?
我现在就告诉你,不,不是我,而是整个基金会的历史学家就告诉你这一切都是这几个平民做的好事。看看他们出逃的时间,1616年,以及我们还提到过的一点:不过,这次逃离因为政府对科学研究的垄断,普通民众根本不具有任何科学知识,但他们对寿疆政府和共和国的建立什么的可再熟悉不过了。
再来看,英国资产阶级革命,1640年,政变则是1688年。1689年是《权利法案》。1616年出逃,逃到西方然后站稳脚跟,二、三十年是绝对有的。然后一切就顺理成章了,他们有用的科技没带出,但带出的经验可起到了大作用。有一部分基金会学者甚至认为,这几名平民有可能是这整个英国革命的真正领导者。虽然这个猜想有些无厘头,但也不无道理。然后是权利法案,这限制国王权利的手段似乎和寿疆内部有些许类似吧?虽然临时议事团变成了议会,但思想的方向始终是在的。
但是你又不禁要问了,法国大革命,还有美国的事可都发生在17、18世纪啊。
关于这个我不加赘述,想想SCP-CN-059-1的性质吧。剩下的也不必多说,看看《人权宣言》的内容,《独立宣言》的内容,再返回来读一遍《联合宣言》,一切自然明了。在当时基金会对杰斐逊和法国那些编写的老家伙的监视中,似乎都接触过几个身份不明的亚洲人?
关于这几个寿疆人对于法国大革命的思想推动和干涉还有一个决定性的证据:基金会学者在分析当时攻占巴士底狱时的录像在冲锋队伍中发现了几名亚洲人的面孔。你可以到你所在Site进行查询。不得不说,这次对寿疆来说不重要,甚至相对于间接清除了几名顽固分子的出逃行动,对世界历史的进程的推动的确起到了不可估量的贡献。
——《太阳永不升起——万寿无疆黑暗史》(基金会出版社2013年第二版)第231页
接下来分析第二则。假如你阅读过《李然记事》,在对李然博士被基金会友好地带离前的那一切你应该还有着记忆。没错,改进版蒸汽机的技术就是他传授给瓦特的。可以说这成为了导致第一次工业革命的原因之一。要有更加详细的了解,请立即阅读《李然记事》。李然记事是寿疆事务研究规划部的必读书目。如果你没有阅读过,你可算不上一名合格的寿疆事务研究规划部工作人员。
国名及国旨
在万寿无疆,有一种十分独特的文化,称为国旨。而国名和国旨通常会被同时提及,国名自然不用说,“万寿无疆”,这国旨也是你非常熟悉的,“饱食终日”。君主专制时期寿立及后来的寿疆共和政府从未官方表态过国旨的作用,但寿疆人十分看重它,而且把它当做了国家的最终奋斗目标这一点是不言自明的。
有一点我要阐明,“万寿无疆,饱食终日”的意义在时间段的不同是有着很大不同的,天差地别。我们不用帝制和共和制来进行区分,更好更精确的区分应该用寿豕化前后。虽然寿豕化开始后的阶段从也分初级中级和完全完成,但国旨自从地上根据幸福论开始寿豕化时就开始了根本上的改变。我们来简要谈一谈。
首先,是寿豕化前。这就关乎到这国名和国旨的一个历史。根据《李然记事》,我们也可以知道,这是老子先生首次在寿疆提出的。“万寿无疆”语出《诗经》,但“饱食终日”在基金会内部学者中不认为首出自《论语》,依然认为是老子先生提出。提出之时在寿豕化前的意思其本人并未给出一个准确的解释,但主流观点认为可以如此解释:
“万寿无疆”,指的便是此地“万寿”至上,以致可无疆,换言之,“万寿”是比疆土更加重要的在这个地方的立国基础,是为“万寿无疆”,也表现出 “寿”在寿疆的至高无上的地位。当然我猜想,当时老子先生并非是以此作为国名,但随着寿立开始沿用此国名,“万寿无疆”这一名字便伴随了寿疆千年。而“饱食终日”就很好理解了,但这还是和寿疆将此传到中国变成成语时的本意不同,并非指带有贬义的天天无所事事,而是一种美好的祝愿,祝愿寿疆百姓们在这终日之地,万世饱食。
这是“万寿无疆,饱食终日”出现时的本意。现在看来,很讽刺吧?是啊,饱食是为了什么?也是为了百姓的幸福。没错,的确没错,大家都得到了幸福,非常幸福。这终日,也永远高高照耀,洒下它圣洁的阳光,为这万世长存的幸福镀上一层神圣的光辉。哈哈,是不是很讽刺?讽刺,讽刺至极。但这也从某个方面点出了寿豕化后对国名国旨的解释。的确,没有给出官方解释,但寿豕化后它的意思是每个寿疆官员、商府职员内心都清楚的一个公开的秘密,当然了,不对可怜的寿豕们公开。这意思是首个被基金会笼络的寿疆官员说出的:
此时“万寿无疆”,对应着底层寿豕。幸福论中对这些寿豕的最终归宿解释终归三个字,“万寿无”。万寿无疆万寿皆无。让寿豕把人生目标定位寿命全无。当然这一点我在后面的章节会详细说明。那么“饱食终日”呢?同样的,终日依旧是永不变的终日,只不过这饱食,变成了歌颂在寿豕看来非常痛苦的官员与商府职员们。他们整日“痛苦地”饱食,这个国旨反而变成一个警戒,或是时时提醒比自己过得滋润的那些人其实深陷痛苦。这也会在后面章节阐述,就到此为止。
当然,无论哪一个阶段,这国名和国旨都带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滑稽的讽刺色彩。特别是那这终日,更是讽刺啊。
——《寿疆杂谈》(基金会出版社2008年修订版)第25页
这一内容就主要以引用文章为主。关于此点《寿疆杂谈》已经解释地十分详尽了,本须知便不再对你进行重复解释。最后给你提供寿疆共和政府官方提供的国名国旨的完整版。
万寿无疆,饱食终日。
万寿无疆,万寿全无;万世终日,万世饱食。
万寿全无,善。万世饱食,苦。
风俗习惯(略)
科技(略)
政治
君主专制时期(略)
无政府时期(略)
共和制时期
对于SCP-CN-059文档之中已经对寿疆目前的政体进行了一个基本的解释。以下仅引用《寿疆杂谈》进行详细的阐述。
正如前文所说,寿疆的思想在当时是非常先进的,至少是首个建立了较稳定的完全平等的共和制的政体。人身自由,平等,财产私有,立法权由百姓掌握,等等这一切正好证明了寿疆在此方面是独创的且先进的。但和目前外界相比,寿疆的政治体系是非常不成熟的,甚至可以说是乱了套,有着非常大的漏洞。
权力胡乱分配,百姓既掌有立法权,又通过所谓的权外监督者掌握了大部分司法权,元首执政没有期限,只要有足够的民意基础便可一直执政下去。甚至说元首的权力也大的不行,任何操作仅能由一名/少量的权外监督者主观的来决定是否干涉。权外监督者只需通过某些法律并未明确规定的漏洞操作便能获得极大的实权。军权通过某种寿命契约进行可笑的限制,实际上还是完全被元首掌控。这样一个体系根本是丝毫不稳定的,甚至可以说是漏洞百出的。但是,寿疆却沿用下来了,从未修改,而且一直都反常地稳定。这一点是为什么,只要有点思考便能很容易的分析出。
首先,寿疆的是资产阶级专政的,这点不用说。其次,寿疆的所有交易遭三大商府完全垄断,乃至于政府的运作需要完全依靠三大商府。三大商府只要宣布停止资助,寿疆政府会毫无疑问地立刻垮台。寻根问底,寿疆的实际掌控者自三大商府垄断以来,就是它们的掌控者,命樟,元瑞石,王喜。从实质上来说,这个寿疆共和政府只是一个傀儡政府。其政体是否存在漏洞,运作是否有问题,其实并没有任何的影响,甚至还更加方便了。这样一个非常不成熟的政体,外部势力是非常容易进行干涉的,这样反而方便了三大商府的暗箱操作,方便了寿豕化的推行。
因此,寿疆史中郑临一直的执政,还有包括他短暂的下台,其实都是完全被掌控的,是命樟等人演的一出戏,只是为了让当时暂未寿豕化的地上民众陷入自己编织的民主梦之中。“实现了,我们拥有了实权,大家一同反对他就会像《联合宣言》一样推翻他!”多么美好的一场梦啊,如此真实,却永远处于掌控之中。这倒与天命教教义暗合。甚至包括天道仪事件,这也是给民众编造的一个假象,让民众认为自己的反映又生效了。最终还是为了巩固寿豕化的推行。
与其说寿疆是共和制,不如说寿疆是在寡头企业垄断,不,寿资家垄断下的寡头政治。从另一个角度看,也可以看做是三人的专制政治。或这三人是谁,自然不用多说。
——《寿疆杂谈》(基金会出版社2008年修订版)第118页
能知道这些,你很幸运。以上选段中最后一句,事实上才是基金会内部学者对寿疆的实质的真正总结,就连SCP-CN-059描述中都根本不是真正的寿疆现状。以下,是基金会学者内部进行的定义。
万寿无疆是在寡头企业完全垄断,及这些企业最高管理者完全统治下的寡头制半奴隶制资本主义国家。又因这些企业最高管理者摄政方面不同,无互相干涉,且在各自领域内拥有完全统治权,亦可看做某种多统治者的君主专制。
由此可看出,万寿无疆的国家性质是非常复杂的。寿豕阶级对于寿命资产阶级、政府工作者、天命教教徒从某种方面来说是奴隶,但却拥有人身自由和无实质意义的民主,因此只能说是半奴隶制。寡头制是因寿疆在命樟等三人的完全统治下,而资本主义是因包括寿命资产阶级在内的上层阶级中形成了资本主义社会,且行事几乎符合资本主义定义。关于君主专制也在引用部分解释的非常清楚。
这也是为何寿疆官方自称的共和政体民主政治拥有产生政党的基础,却自始至终无任何一个政党出现的原因。这里不需要政党,不需要任何意识形态。唯一有的只是幸福。
经济(略)
社会结构
也许你在前言已经看见了关于禁止不同工作人员间进行信息交流的要求,但是社会结构是个例外。不论何等级何身份的工作人员,只要拥有阅读该须知的权限,就必须对其社会结构有明确的了解。因此在这方面我们不会限制各位,甚至鼓励对此交流讨论。以下是造成寿疆目前社会结构的基本方针和理论。
幸福论
简述
《幸福论》首先在寿纪1100年1月1日由寿疆书局管理者命樟提出的综合多方面研究成果的治国理论,也是目前寿疆为此种社会结构的根本原因。简而言之,其核心就同其名,即以“幸福”作为核心。其目的主要是通过种种方式,使举国上下皆获得真正的幸福,且最重要的是能够真正调和阶级之间的矛盾。而命樟想做到这一点,通过的便是扭曲不同阶级的人对幸福的定义,且最后必须保证这样定义的幸福输出的感情是积极、满足的。在《幸福论》中,命樟主要便是通过极大程度的扭曲,或是说颠倒非政府工作人员、商府员工、天命教教徒外的所有寿疆公民对幸福的定义。
接下来,便是《幸福论》最终,两个阶级之间对幸福的定义。其实此时上层阶级对幸福的定义的大方向几乎没有改变,只是矫正了极小部分成员对幸福相对奇怪的定义,最终目标是其基本以拥有财富、健康、美食、豪华的住所等享受作为其幸福。对于统一上层阶级的幸福定义于此是相对简单的。其重难点在于对除上层阶级之外的幸福定义的扭曲。为达到此目的,“寿豕研究实验区”才开始了建造,并作为一个实验实行该理论的一个实验区。且自此后,除上层阶级外的开始一律称为寿豕阶级。关于其意义,下文将会提到。
分析完了对上层阶级幸福目标的扭曲,接下来分析最为重要的寿豕阶级的幸福扭曲。由于要使各个阶级皆获得幸福,因此这两个阶级之间的幸福是不得有任何重合的。这点其实也很好理解,既然双方对幸福的定义不得重合,而且上层阶级对幸福的定义为财富、健康等,那么寿豕阶级对幸福就只能定义为灾难、痛苦、死亡。实现幸福论,或是说完成寿豕化的最终阶段时,寿豕阶层必将是以死亡为最终的幸福目标的。那么接下来就要谈如何扭曲其幸福的定义了。
达成方式
关于上层阶级幸福的扭曲是较简单的,因此便不细谈。以下主要分析扭曲寿豕阶层幸福定义的方式,主要是通过彻底改变基本教育教学内容,扭曲价值观,舆论宣传等方式,详细的方式包括但不限于:
- 将新生儿移交政府,从出生开始对其实施5年的颠倒观念塑造
- 将痛苦、灾难、死亡定义为幸福,将拥有财富、健康等定义为痛苦。15
- 伪造持续千年的战争“千年大战”。
- 以千年大战的理由将上层阶级的奢侈享受谎称为战争带来的痛苦,并由该阶级承担。
- 因承担此种“痛苦”,将“幸福”留给寿豕阶级,给上层阶级塑造伟大形象。
- 把得到财富之类,对寿豕阶级来说是“分担上层阶级痛苦”的行为,以“辜负政府行为”的理由定义为犯罪,以此防止寿豕阶级出现共享上层阶级资源的行为。
以下引用《寿疆杂谈》简要介绍在以上政策实施的不同阶段。
而在寿疆现实实施中,寿豕化是分阶段实施的,也就造成了不同阶段寿豕不同的行为。初级阶段时可以说是最困难的时期。你也知道,一开始的寿疆人们因《道法五千言》和衍生的大量哲学著作熏陶,事实上是非常专注思想方面的,因此如何推进才是最难办的。不过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基金会也没有得到具体的情报,便不再细说。
我们继续谈中级阶段。在《李然记事》中李然打破遮天仪屏蔽后所记载的寿豕行为事实上是中级阶段,当时寿豕对于生存的本能依然没有完全消除,也因此造成了非常混乱的情形:政府定义上是以死亡和痛苦为幸福,但由于没有战胜生存本能,因此出现了自食、食子女以维持生命的情况,最终寿疆政府才不得不妥协,暂时取消死亡,而将彻底追求痛苦作为中级阶段的目标。而且此时甚至寿豕还保有一些影响政府的实权,因此,以及各种原因也催生了当时的天道仪事件。不过天道仪事件也经过暗中的修改,使其输入法则完全不符了。
到了完成最终阶段,形式才出现了根本的变化,便是那个经典的访谈16和MTF非未知探索研究实验区时的状态,居民以死为重,为最终目标,为最高享受,死,在此时成为了一个人终生的追求,以至于出现撞上特遣队员寻死的情况。可怕啊,非常可怕,命樟这个人的确是一个魔鬼。但是,如果都是如此那寿疆的寿豕最后不就死光了?不,他们的政府,或是说命樟他们三个罪魁祸首没这么傻,命樟毕竟是写了《幸福论》的人,于是他们便充分地利用了他们洗脑的成果,一是限定最低死亡岁数,二是限定最低繁衍胎数,而胎数随当时人口数量会随时修改,但保证是最低1人。
那么我所说的,他们运用的洗脑成果在哪?你别忘了,他们的寿豕化可是成果颇丰啊,最终阶段时死的地位已经如此了,自然是少不了大量偷偷寻死的了,于是命樟他们便用那些伟大形象什么的一在道德上限制(这种已经丧失了基本人道的世界,居然还有这种道德,还能成功地利用,也是非常讽刺的),二在法律上限制。如何限制?便是对于我等来说是求之不得的——增加寿命。这对如今幸福已如此扭曲的寿豕们可是一个恐怖式的法律打击,甚至滑稽的是,甚至还因此差点爆发一场起义。这样一下来,寿豕们便抱着那黑白颠倒的幸福乖乖的听话了,也就造成了如今寿豕平均年龄25岁的情形。
——《寿疆杂谈》(基金会出版社2008年修订版)第247页
实施原因
有一点可能非常令你疑惑,命樟这种只顾利益的人如何会提出这种理论?还有一点寿豕的作用,也是寿豕得名的原因便能解答。寿豕最终的目标是死亡,而在这个除非人制造意外无法死亡的寿疆,还想死只有一条路:耗尽寿命。目前2016年寿豕平均寿命是24岁,为什么?因为他们他们都通过购买粮食等高价消费17将大量寿命交易至了上层阶级。
命樟等人是资本家,而且加上我们接下来要谈的权力临界点问题,两者一同导致了《幸福论》的催生、实施,以及如今的社会结构。《幸福论》的最终目的只是为了敛财,以及将寿豕作为维持上层阶级生活而做各种苦力的奴隶,以此获得大量钱财以及巩固统治。寿豕,也就是提供寿命的猪。这,便是寿豕名字的来历。其最重要的作用还是寿命。
其他
最后关于《幸福论》和寿豕需要特别强调的,也是其最特殊之处在于,其获得的根本不是空虚的幸福。很多工作人员总是以为这个社会建立在空虚的幸福之上,但是实质上并不是这样,而且是更加可怕的,所有寿疆的人,统统有着充实的、有目标的幸福。
他们的幸福似乎有着目标。这个社会已经形成了一个良性循环——李然
李然博士曾使用可观测宇宙类比,而且寿豕甚至不知道这个可观测宇宙还可观测,还有着边界。他们的幸福便在这片对他们来说没有边界的思想之中,有着充实的目标。这才是这个寿豕占86%的社会最可怕之处。举国上下,无论上层阶级还是寿豕阶级,无一不是幸福的,有目标的幸福,非空虚的幸福。他们并未沉浸在某些营造出的空虚幸福之中,而是清醒地处于现实之中,或追求着更多的财富,或追求着更快的死亡,说到底他们的幸福出问题的是最基本的定义,只有定义不同。
他们都有着自己的人生目标,他们是追求着幸福的、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空虚的精神骨架。他们只是对幸福的定义出了问题,决不能与没有目标的无意义的幸福一概而论,这样根本是大错特错。也希望你铭记,这《寿疆杂谈》第一句强调的,也是现在最后一页强调的最重要的根本的内容——整个寿疆的,拥有着幸福的人,没有一个是空虚的。这,也是万寿无疆命樟等资本家最为恐怖之处。
除了命樟、王喜、元瑞石、郑临、寿立,其余所有人的确是麻木的,毋庸置疑,但他们,不空虚。
——《寿疆杂谈》(基金会出版社2008年修订版)第413页
权力临界点
权力临界点理论最初出自《李然记事》第五篇记事,当时李然博士见寿立的万炬之乱有感而发。但当时理论并不成熟,仅仅是一种概念,或是猜想。甚至在李然博士被屏蔽期间甚至认为寿立的变化仅仅是一个巧合。但是在目睹命樟、王喜、元瑞石后终于总结出了权力临界点理论。达到权力临界点简要有以下几点要求:
对于满足以上几点要求的智能个体,其便会达到“权力临界点”。通常达到的标志是,拥有实权的个体开始不论手段疯狂地巩固统治,但目前出现该现象的具体原因尚未探明。而对于命樟等人,权力财富两点皆有,因此提出幸福论等,不仅巩固统治,还能获得大量钱财。权力临界点对于目前寿疆社会结构的催生也有着极其重要的作用。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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