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W-Afghanistan

"But surely one such lesson learned by the world at great cost,is that aggression,unopposed,becomes a contagious disease."
“但这样一个世界花费很大代价得到的教训是,侵略和放弃抵抗,变成了一种传染病。”

——美总统 吉米·卡特 1980年1月4日 关于苏联入侵阿富汗演讲

山姆上班去了。直升机上他睡得死沉,工作人员差点没能给他叫起来。

两天前,苏联对外公布了在东哈萨克进行的一场核试验。不错,核试验。就连在法国乡下开酒庄的共产游击队都知道,这只不过是格鲁乌P部门又一次让异常跑了,还顺带帮一个营的士兵人间蒸发。也许哪天会有那么一个异常来给自大的俄国人和美国人彻彻底底上一课,不是所有玄学玩意都是他们碰得起的——至少之后不会让他们在台面上唯唯诺诺,丑态百出。

“以基金会的代表身份前往东哈萨克对苏方进行深切的慰问,并十分关切当地站点的现状。基金会方面出于人道主义及异不扩散条约等多方面因素考虑,愿全力支援苏方,尽自己一份微薄的力量。派遣代表亲自前往苏联境内进行考察只是无奈之举,但国际社会呼声就是这样子的,所以还请苏方多多包涵……”

然后边检站的士兵让山姆哪来的滚回哪去。

谈崩了,换对策。回到基金会在新疆阿克苏地区的安全屋,脱下西服上便服,撕掉所有能识别出与基金会相关的标识。然后把贝雷塔手枪挂在皮带上,把氰化物胶囊塞进钻好孔的牙齿里,摸进境内。

钢铁洪流撕碎将阿富汗阿明政府的同时山姆正好执行完他这场无尽的职业生涯的第24次黑色行动。回到中国边境内的安全屋,用打字机写出又臭又长的行动报告,抬头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上班的时间了。

通讯仪器中上级刚下来的指示让他立刻到喀什地区的站点报道,等待下一步的行动指示,来接他的直升机在路上了。

整理好文件,仔细地把他心爱的MP5冲锋枪收好,同站点主管握手言别后,他一出门就看见了天空中正在缓缓降落的直升机。来者是一架UH-1D:螺旋桨的发出声音八成可以让一圈越战老兵们集体PTSD。不像越战时代的遗老,直升机保养得仿佛是刚从生产线上拉下来的,两挺“米尼岗”机枪擦得锃亮,火箭弹装满膛:它绝对不仅仅是来接人的。

疯狂的红色浪潮一度把基金会在中国的势力连根卷走。但在卡特政策实施后局势一度放松下来,基金会就把站点搬回了首都北京,东三省的大庆,辽中南的重工区。直升机上,山姆不解:一向奔着石油和重工业去的基金会,为什么喀什还会有站点呢?

到了那里他的疑惑瞬间解开了。下了直升机,他看到所谓“站点”:贫瘠的荒漠上一个用三合板和帆布搭起来的小小的临时指挥所,一看就是刚搭好,甚至还有零星工程人员在到处奔走。指挥所面朝西面,仿佛战争中最后的一座简易堡垒,正在迎接着暴风雨前的宁静。

走进指挥室,山姆看到了他的上司。他面前的人还是一身笔挺的西装,戴着墨镜,坐在嘎吱作响的塑料椅子上。

“这是你要的活见鬼的行动报告。”山姆把一厚沓文件拍在桌上,搓了搓手哈气暖和了一下。文件里是他用一晚上写的东哈萨克P部门站点里的详尽信息。人员配备、装备情况、收容的大部分异常……部分是由山姆的线人提供的,不过绝大部分还是山姆这次执行行动摸出来的情报。毫无疑问,这沓纸会让那帮五级权限的人高兴的从座上跌下来的。

黑西装人把一沓纸推到一遍:“先不说这个。山姆,我看出来你很累了。坐吧,稍微给我讲讲这次行动?”

山姆双手用力拍向桌子,把桌上的水杯震得掉了下去,朝着他的上司大声乱吼:“苏联士兵的子弹蹭着我的脸过去的,我就差那么一点就把胶囊咬碎了!等哪天我挂点儿了要是你不给老子个基金会之星我他妈直接化身异常整死……”

“成成成,这就给你发基金会之星。等!别打脸,我有事说!”

每次看到他的上级,都没好事。他的上级权限很高,山姆无数次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五级人员。只有在把山姆派到冲突地带出差,或者随军参加九死一生的任务时会露个面告知一声,其余时间找没处找他。

“智利行不?现在12月,我想去那过夏天去。求你告诉我下一个行动就是出勤去那边。”山姆坐下了,摆开双手诚恳地和他上司说。

“老惦记你那破军政府干嘛?我就是你的皮诺切特。咱都到中阿边境了,接着猜。”

“我出差的时候就知道了,P部门站点旁边工人商店里买的红星报上看见的。他们打进阿富汗了。”

指挥所窗外的喧嚣声逐渐变大,好像更多的人抵达了这里。

“嗯。美方为了制裁,把UIU收容设施里100%的异常全扔进了阿富汗战场。P部门吓尿裤子了,同意一个特别行动队介入帮他们收容这些乱吃人的异常到当地的站点去。”

“刚才在直升机上听说了。直接把异常空投扔进战场,北约方面屁也没放一个。不过这种事见多了我也惊讶不起来了。所以,目的地是阿富汗对吗。”

“那个,我们没有和美方谈拢,MTF不能介入,5个人的小队是极限了。”

不过窗外传来的杂乱声音像是有一整个营的人都聚集在这了。

“好。这是我第25次了,下回有机会你也跟我一块儿去试试黑色行动。三瓶胡椒博士赌你死在行动开始的第一个小时。”

“你可是我手底下最厉害的兵。到那儿后苏方会协助你们,当地有格鲁乌P部门的站点,但那个是50年代建的。所以仪器带全一些,他们那边不太靠得住。”

“什么时候去?”

“你猜?”

外面传来更多声音。地勤人员的指挥声,像是作战部队指挥官的口令声,汽车引擎发动声,工程车辆发出的滴滴声,直升机的螺旋桨声,歼击机破空声,无数的整齐的脚步声……

山姆长叹一口气。“唉……累死的话,也能拿基金会之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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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P基金会,外勤人员,代号西多。我是本次行动的总指挥。我们有半个小时阐述行动任务时间,一会直接上飞机。现在先破破冰。”

会议室内,5个人围坐在一起。山姆环顾其他人,胡思乱想着他上级这找来的都是什么人。

“GOC,物理部门,攻击小组0000成员,代号秃鹫。负责正面战斗。”壮实得像一堵墙一样的高加索人站起来说。

这是个苏联佬,目测上去他这一辈子执行过的黑色行动不比山姆少到哪去。GOC的黑色行动小队成员来自世界各国,还有就是他们绝对不会把他真正隶属的攻击小组编号告诉你的。

好消息是他的战斗能力一个人能顶四个人;坏消息是得盯住了他,以免一个没看住把回收的异常个体全处决了。很好。

“玛娜慈善基金会,诸位朋友可以称呼我鬣狗。本次行动我很荣幸担任异常回收工作主力,我相信这次行动我们会相处得很愉快的!”一个文质彬彬的美国人站起来自我介绍一番,还不忘想每个人微笑着点头致意。

那种反战,民权,以及相信吉米·卡特所说的每一个字的气息从他每一个毛孔里渗了出来。不能说这样的人代表了所有玛娜慈善基金会的人,但这样的人还是占了他们组织大多数的。在用异常物品喂饱非洲国家这方面他们挺在行,不过在子弹乱飞的阿富汗战场上这么一个菩萨能干什么呢?

“艺术家,代号屎壳郎。我自己取的。哦,我是异常专家。”操着僵直英语的德国佬站起来说。昂着头,他眼睛里除了天花板以外没有别的东西了。

可能基金会能派遣的异常专家都死光了吧。西德的后现代艺术家,擅长往柏林墙上喷全是模因异常的涂鸦。在边境战士眼皮子地下帮东柏林人逃到自由世界这方面上,他们用的最多的手法还是用异常让某段柏林墙直接消失掉。吊儿郎当,目无一切的样子让山姆真想一脚给他踹回西柏林去。

“代号可兰,来自中东。负责后方支援。”

坏事了,这他妈谁啊?山姆慌忙地翻着手里的资料,结果越看越证实了他的可怕猜想。来者就是最近把基金会在伊朗的站点全炸了的那批人里的一位。

山姆摸向腰间的手枪,却被他身后的上司按住了:“不用担心。”墨镜背后的眼神传递出更多情报。山姆依旧困惑:“后方支援”?等着他用狙击枪在后边给我们一人来一枪吗?但是刚才那个眼神让他稍微放松下来一些。

“咳咳,那就这样吧。希望大家能在行动中保持纪律,”他瞥了一眼伊朗人,后者目视前方,没和山姆对眼神,“五分钟后上飞机。解散吧。”

山姆有一肚子关于这个极端宗教老哥的问题想问他上司,回头一看他人已经没影儿了。

“见鬼的黑衣崽子,操。”

大家都解散了,整理各自的装备:联合国佬拿的是一把AK74——纯苏联货,五年计划品质,绝对保障;那个中东悍匪从枪袋里掏出一把SVD步枪,本应让人感到安心的可靠枪体却在山姆眼中触目惊心。西德伙计在把玩一套扑克牌,玛娜慈善来的活菩萨端坐着慈祥的看着屋里的人。一屋子杂碎。

山姆也打开自己行李整顿他的武器:五年前去西德出差带回来的一把MP5。在山姆的保养下,尽管这么多年过去,她还跟新的一样。插上弹匣,上膛,拔弹匣,退膛,接住被弹出在空中飞舞的9mm子弹。有这把跟着他出生入死的枪,山姆觉得出任务安心多了。

一个后勤人员敲了敲门,提着一把老式的M14步枪进来了。

“山姆特工,这把枪是克拉德先生加急送过来的。他说让你带着这个去任务。”后勤人员举起枪,递给山姆。

“唉。。蒂姆,咱那老头子还说什么了?”

蒂姆递给山姆一张纸条,然后瞥了一眼屋里的其他人,趁他们都不注意给山姆一个用布包着的小物件。山姆则看着那张纸条,手却悄悄把老头子送来的什么放进口袋:他摸出形状,是一把匕首。

“哥,保重。”蒂姆拍拍山姆的肩膀,转身要走。

“等,纸条上老头子说不让我带我的姑娘,让我用他那个越战老废铁。你找个人帮我保管一下她吧。”

“成。”

“每天早上擦一遍,隔两天拆开看眼零件老旧了吗。她有闪失我要你命。”

“成。”

门关上,瞥了一眼装着匕首的口袋,他又不安心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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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辆装甲车拉着一车车满腔热血的士兵来到这个帝国坟场,一架架“黑郁金香”救护直升机把得知这场战争真相的伤员士兵拉去东德疗养:他们连祖国都回不去。

黑色行动小队下飞机后首先见到的两个人,其一是苏联军方代表,东德人。苏联部队中与异常有牵连的人不多,他们能遇到一个算是幸运的。

第40集团军的近卫红旗空降兵第103师抽了两个摩托化步兵连配合小队行动,分列小队两侧10千米处跟进,保障安全以及必要时刻提供援助。被血洗达鲁拉曼宫的部队夹在中间,没有人感觉好受。

苏联军方当然严禁他们的兵与西方人直接接触,更别提什么来自各个神秘组织的“特别行动小队”了。那个东德人负责直接/间接通讯保证工作。他态度还不错,让大家又好受一些。

第二个见到的人是当地P部门站点主管,是个当地人。他表示门口的空地很大,抓回来的异常卸车在那就可以了;抓不回来就联系站点,出车帮着拉。主管指了指防爆门口直挺挺站着的哨兵,告诉他们“任何情况下严禁进入站点”。

“那我们住哪?”AWCY的小伙子没脑子地问了一句。

没人理他。山姆在他耳边悄声说:“亏出发前那些帐篷还是你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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